“徐老爷让您驰援扬州,您什时候能赶到扬州自然是您说算,要是可守就进城,要是不可守就不进城。”
“驰援扬州是假,阻截贼匪保泰州是真!”
“正是。”
意料之中事,韩秀峰故作沉默片刻,又紧盯着他问:“胡先生,您觉得率这几百号乡勇能挡住贼匪?”
事关泰州安危,胡耀柏鼓起勇气说:“挡不住也得挡,挡天是天!”
“韩老爷,您不用去泰州,这些乡勇也不用去。”
“不去泰州去哪儿?”韩秀峰下意识问。
“驰援扬州。”
“驰援扬州,胡先生,徐老爷可不是这跟说。”
“此时彼时。”
百姓全去河边看热闹,街上没几个人,转眼间就到励材堂,跨进院子胡耀柏就好奇地问:“韩老爷,您祖上是不是带过兵?”
“这倒没有,不怕胡先生笑话,韩家上数四代全是给人种地佃户,反正晓得祖辈既没带过兵,更没人考取过功名。”
胡耀柏不解地问:“那您是怎编练出这支军纪严明悍勇?”
韩秀峰回头看看大头和吉大吉二等亲随,轻描淡写地说:“这些乡勇可不是韩秀峰编练,而是顾宁康、王千里、余青槐、李致庸等海安士绅编练。他们都是读书人,都看过兵书,在海安又有声望,编练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韩老爷过谦,要说兵书,在下也看过几本,可真要是让在下来练兵,在下定是练不起来。”
“要是挡不住有人临阵脱逃呢?”
“临阵脱逃者,斩!”
“谁来斩?”
“在下!”
“哈哈哈哈,胡先生,这可是行军打仗,这可是要跟贼匪拼
“啥意思?”
胡耀柏不敢跟韩秀峰来硬,紧张地说:“韩老爷,您刚才定是谦虚,您定是知兵。您想想,光靠填几条河、毁几座桥能挡住贼匪吗?要是贼匪大军压境,就算您率这些乡勇进城,们又能守几天?”
韩秀峰脸色立马变,紧盯着胡耀柏问:“胡先生,理是这个理,可就算率这几百乡勇去扬州,等到扬州谁会听这个九品巡检?又能在扬州守几天?”
“韩老爷,您听在下说完。”
“你说,要是不说出个二三四,休怪本官不从命。”
“胡先生误会,这些乡勇确是海安士绅编练,秀峰真不是过谦,更不能贪海安士绅之功。胡先生要是不信,大可找个乡勇问问。”
胡耀柏很直接地认为韩秀峰这是在帮海安士绅邀功,干脆换个话题:“韩老爷,在下给您带来百多件长矛砍刀等兵器,带来十几杆鸟枪。”
韩秀峰沉吟道:“鸟枪少点,要是有百杆就好。”
“韩老爷,鸟枪可不是长矛砍刀,守备营也没几杆,而且早连人带枪被抽调去江宁。在下带来这十几杆,是徐老爷想尽办法从盐商家弄来。”生怕韩秀峰不信,胡耀柏又说道:“城里现在杆鸟枪也没有,火器只有道光二十年为防范洋人铸十几尊小炮。”
“城里现在杆鸟枪也没有,过几天就有。”韩秀峰停住脚步,笑看着他道:“您带来十几杆,正月里查缉私盐时缴获十几杆,有二十几杆鸟枪就能编支鸟枪队,贼匪真要是敢来犯泰州,就让他们尝尝鸟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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