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制台关防大印!”
韩秀峰大吃惊,下意识问:“陆制台关防咋会在你手上?”
周兴远长叹气,苦着脸道:“城破那天,总督衙门幕友胥吏和差役听说陆制台殉国就全跑光,连陆制台那些家人也转眼间没踪影。想着陆制台已经殉国,关防大印不能再落到贼匪手里,就去签押房找到大印,趁乱混出城。”
“陆制台都殉国,要他关防大印何用?”
“总比落贼匪手里好吧,”周兴远深吸口气,又意味深长地说:“对是没啥用,对老弟你却有大用,只要找个机会交上去,这就是桩大功!”
“哦,原来是周兄,你……你是怎……怎……”
“言难尽,言难尽,真要是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周兴远屁股坐到韩秀峰面前,吟着泪道:“总之,老天爷保佑,周兴远命不该绝。”
韩秀峰不想影响手下士气,连忙道:“周兄,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怕老弟笑话,有没有后福周某不敢想,只求老弟收留,求老弟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周某口饭吃。”
“周兄这是说哪里话,你是啥交情,到这儿,能不管你。”
“肯定打不着。”
“所以们以后遇着贼匪,万万不能慌,贼匪到跟前没二十步绝不许放枪。”
“遵命!”
这时候,枪声越来越稀,能想象到贼匪已经攻占桃花庵。
韩秀峰不敢再说话,就这跟着向导跑跑歇歇,歇口气再跑,直跑到运河边见着守船吉二才松下口气,腿几乎快跑断,正准备坐下好好喘口气,顺便喝几口水,梁九竟不晓得从哪儿钻出来。
“交上去?”韩秀峰看着大印苦笑着问:“周兄,这事没你想那简单,陆制台是在江宁殉国,你让咋跟上官解释这关防大印是从哪儿来?”
“就说是贼匪从江宁带出来,你杀贼匪
“就晓得老弟不会见死不救。”周兴远抬头看看大头等人,欲言又止。
韩秀峰意识到他话要说,干脆爬起来道:“周兄,岸上不是说话地方,们先上船。”
“韩老弟请。”
“都啥时候,还这客气。”韩秀峰示意众人在岸上守着,这才同周兴远起下坡上船。
周兴远也不客气,俯身钻进船舱,取出个花布包裹,轻轻放到韩秀峰手上,不接过来不晓得,接才发现挺沉,韩秀峰不解地问:“周兄,这是啥?”
“韩老爷,小回来,小本打算去长春桥打探,结果在城西三十里铺遇着个人,他说认得韩老爷您,还说找您有要事,非让小先带他去万福桥见您,没想到在这儿遇上吉二。”差事没办好,梁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想又苦着脸道:“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小生怕误您大事,就先带他来。”
“谁,人呢?”韩秀峰瘫坐下来问。
“韩老弟,是啊!”周兴远从船头爬上岸,远远拱手道:“韩老弟,没想到是吧,不怕老弟笑话,哥哥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好在老天有眼,虽历经千辛万苦总算赶到这儿,总算见着老弟!”
猛然看到周兴远,韩秀峰吓跳,暗想两江总督陆建瀛都死,他怎还活着,到底是人是鬼?
“韩老弟,韩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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