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上再分。”
正说着,庄上个生员和几个大户问询而至,站在打谷场边边跟大头等亲兵解释,边垫着脚往这边张望。
几百号乡勇在打谷场是操练,有穿棉甲,有穿号褂,有戴铁盔,有戴号帽,不但个个有腰刀、长矛等兵器,还有六十多杆鸟枪、抬枪,连从瓜洲营搬回来弓箭都用上,梁九正指点三十多个精挑细选出来乡勇习练。
至少从阵容上看,这是支军械齐全、训练有素且斗志昂扬精兵,韩秀峰晓得乡勇们到来让本地乡绅看到希望,晓得他们是来求乡勇营在庄上留守,立马转身道:“千里,你去应付下。跟他们说清楚,们虽然会走,但不会走多远。只要们能守住桥头,贼匪就不敢来犯焦家庄。”
想到说不定能从庄上筹到点钱粮,王千里不假思索地说:“行,们这就过去。”
韩秀峰本打算给吴文铭团乡勇,没想到吴文铭不但没因为血海深仇失去理智,而且是个知兵。确认分兵去对岸主要是袭扰贼匪,为东岸扎营争取时间,只从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挑七十个乡勇,叫上前来帮忙两个生员和十几个熟悉对岸本地青壮,再加上心求死八个吴家子弟,带上三天干粮就出发。
他晓得营里火器不多,杆鸟枪也没要,只有从吴家庄带回九杆自来火鸟枪,剩下九十来号人全使牛尾刀、长矛等兵器。
韩秀峰不想他们有去无回,请个前来帮忙大桥镇童生召集十几个青壮,撑五条船去对岸,靠岸之后就守在那儿接应,所停靠地方也全是偏僻汊港。
送走他们,韩秀峰骑上李昌经从驿铺找来马,赶到焦家庄察看从泰坝上招募乡勇操练。没曾想刚赶到庄上打谷场,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堂弟韩博和海安监生王千里就带着四十多个乡勇追来。
“二位,咋回来这快,是不是没追上?”韩秀峰惊诧地问。
“等等。”
“韩老爷,还有啥事?”
韩秀峰回头看看西边廖家沟,沉吟道:“你们从现在开始总揽廖家沟东岸河防,韩博,你负责桥头往南十五里,赶紧回桥头召集本地青壮,昼夜巡河,盘问渡河避祸百姓,捕拿混到东岸
原来敲大官竹杠这爽,王千里越想越激动,把韩秀峰拉到边,强忍着笑道:“怎会追不上,们是担心您这边人手不够,就快刀斩乱麻,赶在他们分头逃命前把事给办!”
“事情办成?”
“办成。”韩博背对着打谷场上众人,从怀里掏出叠银票,得意地笑道:“韩老爷,被您料中,他们果然都是大肥羊。们要八万两,他们就给八万两。早晓得他们这有钱,真应该多要点。”
全是“日升昌”、“大德通”和“协承乾”等山西大票号银票,厚厚大叠,这些票号在扬州分号估计已经被贼匪给抄,但总号和其它分号样得认账。要是不认账就等于砸自个儿招牌,钱生钱生意他们今后就别想做,何况几万两银子对他们而言真算不上啥。
韩秀峰之所以愿意来守廖家沟,既是不想因为抗命丢官,也是为趁火打劫敲敲那些家伙竹杠,看着韩博手里银票笑道:“辛苦二位,赶紧收起来,回头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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