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同意吗?”
“要是把荡地全开垦,拿啥去煮盐,朝廷正是用钱时候去跟谁收盐税,郭大人哪里敢答应,所以现在很头疼。”韩秀峰把鱼钩放到河里,看着浮标轻叹道:“盐务麻烦已经够多,郭大人哪有心思去帮着攻剿贼匪。这兵荒马乱,私盐买卖样不好做,所以没那多私枭,们呢也就不用着急。”
顾院长糊涂,禁不住问:“韩老爷,郭大人既然不用去攻剿贼匪,也不用担心盐场透漏,那为什还让您帮着重建盐捕营?”
“郭大人不管咋说也是从三品大员,贼匪又近在咫尺,手里自然不能没点兵。而且这跟们之前编练乡勇不样,盐捕营是经制内绿营,不但江安粮道要拨粮,江宁藩司要拨饷,淮中淮南各场也得按例协济粮饷,不建白不建,那些粮饷不要白不要。”
顾院长反应过来,想想又问道:“那按朝廷定制,盐捕营设哪些武官?”
防事前两任运司不样。换句话说,扬州那边事用不着郭大人管,盐捕营重建起来也不是用来对付太平贼匪,所以无需着急。”
“晓得用不着再去跟贼匪拼命,可私枭总得要去剿吧,私盐总得要去查缉吧!”
“没盐哪有私枭?”
“咋会没盐?”顾院长下意识问。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河边。
韩秀峰提提鱼竿,如数家珍地说:“盐捕营是运司衙门有且仅有个营,不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比般绿营规制高,设正四品都司名,正六品千总两名,正七品把总两名,正八品外委千总两名,从九品额外外委四名,外加候补外委千总和候补额外外委十四名。”
“难怪吉大吉二他们说全升官。”顾院
韩秀峰放下鱼竿,从王千里手里接过米糠,挑个水草不多地方打下窝,边往鱼钩上装饵,边苦笑道:“都说两淮运使是天底下第肥缺,不过那是以前,现而今两淮盐务可以用天灾人祸来形容。天灾你们是晓得,黄水改道,淮水乱窜,盐场这些年是年年受灾。加之淮水中泥沙多,不断往海边冲积。淮中淮南等场这些年虽新淤不少地,但卤气也随之渐淡,不但安丰、富安等场盐是越产越少,据说通州分司好几个场已经不产盐。”
“黄水入淮,善淤善积,这晓得。”顾院长放下板凳,端着鱼竿,回头看着凤山方向感叹道:“宋时范公堤就在串场河边上,相传串场河就是范仲淹筑捍海堤时取土挖,可现而今海离们这边多远,正所谓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韩秀峰点点头,接着道:“人祸诸位也是晓得,太平贼匪作乱,水路梗阻,淮中淮南等场本就产不多少盐,可现而今是好不容易产点盐不但运不出去,甚至已经找不到有财力运商,这来那些灶户盐丁日子咋过,所以上次去泰州时各场场官叫苦不迭,纷纷恳请郭大人放垦。”
李致庸从来没去过盐场,不懂盐务,禁不住问:“放垦,放什垦?”
“盐是煮出来,煮盐离不开柴火,所以有‘荡为盐之母’之说。以前为煮盐,盐场荡地只许长草不许开垦。现在盐越来越难煮,就算煮出来也卖不掉,成千上万灶户盐丁吃啥喝啥,所以场官们想让灶户盐丁们开垦荡地种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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