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岂能就这半途而废,板着脸道:“你们当老爷是谁,老爷言出法随,行是军令,军令如山晓得不?学不会也要学,写不好也要写,谁要是再敢叽叽歪歪,休怪老爷让你们滚蛋!”
余青槐既觉得好笑也觉得该给他们上上规矩,更重要是认字听书有认字听书好处,尤其听三国,不但能多多少少从三国演义中学到点兵法,而且能让他们晓得什叫忠义,见韩秀峰板着脸,他意识到应该扮演白脸,笑看着众人道:“你们别不识抬举,也不想想书是谁都能念吗?”
“余老爷,小不是不识抬举,小晓得能念书是天大福分,可小真不是那块料!”
“听说完。”余青槐狠瞪他们眼,没好气地说:“你们大多是要做官,就算暂时做不上官,有韩老爷提携早晚都能做上。等做上官就是官老爷,不识字这官怎做,就算能做上也做不长,晓得不?”
大头愣住,吉大吉二等小子面面相觑不敢再吱声。
前天钓完鱼回来,发现大头竟被王千步等铺司兵灌得烂醉如泥,吐满屋子都是,味道难闻令人作呕,韩秀峰觉得顾院长白天话有道理,不能就这放羊,得收收他们耍疯心。
昨天早,把大头和吉大吉二等起从泰州回来亲随,以及从万福桥领赏钱回家之后觉得种地没什意思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三十多个乡勇全召集到起,让韩博和唐国政上午盯着他们操练,吃完捎午教他们认字写字,傍晚接着操练,晚上请顾院长和候补儒学训导、明道书院院长任雅恩给他们讲三国。
操练没啥,他们早习惯。
听顾院长和任院长说三国他们更喜欢,认字写字简直要他们命,个个哭爹喊娘,怨声载道。
韩秀峰不为所动,限他们两天内要学会写自个儿名字,十天内要会背《三字经》,要会写百个大字,个月内要把《三字经》和《弟子规》背下来,谁要是不会背或写不出来,不但要罚钱,还要去明道书院跟那些六七岁学童起学。
顾院长接过话茬,摇头长叹道:“你们啊不只是不识抬举,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不晓得韩老爷良苦用心,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老白米团杨庆余年龄最大,在众人中也是最懂事,见韩老爷脸不快,急忙道:“韩老爷,小糊涂,小错,小不识抬举,小再也不敢。顾院长,小好好学,小可教?”
“真可教?”
“真可教,小已经会写自个名字,不信您老看!”杨庆余忙不迭从怀里掏出张昨天写大字,果然
他们上过阵打过仗跟贼匪拼过命,个个皮糙肉厚,别说打手心,就是打板子他们也不怕,但最怕罚钱,更不想去跟帮孩子起摇头晃脑读书去丢那个人,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学。
大头学下午就受不,见韩秀峰又要跟顾院长出去吃酒,可怜兮兮地凑过来哀求道:“四哥,你饶吧,真不是读书料!以后不喝酒,再喝你打板子。”
“是啊韩老爷,您看看们这哪是写字手,真学不会,真写不好。”吉大也苦着脸道。
他俩起头,帮小子全跟着诉苦。
帮丘八变如此老实,顾院长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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