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村青壮跟保甲局乡勇不样,不是要种地,就是有别营生,不可能从早到晚操练,据说有村是早晚操练,有些村是隔三岔五操练,总之,不能就这让大头和吉大吉二他们在乡下闲着,不然很容易横生事端。
等交代好切,回到小院儿,翠花已经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干净净,昨天换下来衣裳也洗干净晾上,正坐在井边摘菜。
“韩老爷,您回来正好,刚才忘问您中午吃什。”
“随便。”
“随便是什?”
“是挖地基,不是挖沟。”
“沟也不会挖。”
“不会可以学,谁天生会干这些活。”顾谨言脸色正,指着那些等大师傅放线百姓道:“苏兄,你要是不赶紧过去,不好好挖地基,小弟就没法儿跟韩老爷交差,就只能去跟韩老爷请罪。”
“你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行。”
“睁只眼闭只眼,韩老爷有那好糊弄吗?苏兄,你别让难做,不然真要去跟韩老爷禀报。”
海安镇很小,根本藏不住事,早上发生件事,用不着等到天黑就个个全晓得。
韩秀峰越想越觉得顾院长话有定道理,要是暂且让任家丫头留下,镇上那些婆娘反倒不会说三道四。如果就这让任家丫头回去,镇上那些本就看不惯任家丫头婆娘定会以为嫌弃任家丫头懒,甚至会在背后数落任家丫头好吃懒做。
而正如顾院长所说,任家丫头又是个心高气傲主儿,真要是因为这事被镇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取笑,个想不开真可能去投河。
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但自作主张苏觉明绝不能轻饶,甚至连大头和吉大吉二今后都得严加管束。
韩秀峰权衡番,请顾院长先去跟任雅恩解释,然后把苏觉明带到凤山脚下,把他交给顾院长侄子顾谨言,让顾谨言监督他跟工匠们起干活,不干满个月不许回去!
“就是有
苏觉明可不敢让他去禀报,扭头就往放线地方走去,边走边嘟哝道:“去就去,不就是挖沟,爷不怕!拿根鸡毛当令箭,有什不起,有本事怎不去考功名做官……”
“苏兄,你说什?”顾谨言不快地问。
“没有没有,什都没说。”
……
顾谨言年纪虽不大,书念也不太好,但做事却四平八稳,韩秀峰相信他能把苏觉明整治服帖,根本不担心苏觉明那小子敢偷*耍滑,回到南岸便径直赶到保甲局,让今天“坐堂”王千里差人去喊大头和吉大吉二他们回来。
苏觉明打小游手好闲,从来没干过重活,从来没吃过这苦。肠子都快悔青,看着韩秀峰离去背影欲哭无泪。
“苏兄,苏兄……”
“哦,来。”
顾谨言不但早就认得他,而且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虽然不晓得他到底做错什事,但可以肯定他定犯错,不然韩老爷绝不会这罚他,强忍着笑道:“苏兄,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今天真是赶巧,大师傅正在放线,等线放好就放鞭炮敬菩萨开工,中午不光有肉还有酒!不过这地基今天得挖出来,那边有锹,你是自个儿去挑把用着顺手,还是去帮你拿把过来?”
苏觉明急:“谨言,你这话什意思,是读书人,哪会挖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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