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现在这差事跟吴大人家人差不多,帮帮忙,让去跟吴大人家人说说。”
“段经承,对不住,你钱不能收,你这个忙也帮不上。”
“那帮跟吴大人幕友张先生通报声总可以吧?”
“不行,张先生忙着呢,样没空见你。”
“点不能通融?”段吉庆苦着脸问。
对做盐茶买卖八省商人而言,吴文锡不只是手握四川盐茶大权道台,也是湖广总督吴文镕胞弟。现而今粤匪又占江宁和扬州,水运梗阻,淮盐运不到本属于两淮盐运司引地湖广,圣上已下谕让四川接济。
换言之,这就是让从弟弟这儿领引,去盐场购盐贩往哥哥那儿卖!湖广人口又那多,可想而知这是多大买卖。
直以来做川盐买卖大多是山陕商人,这跟做淮盐买卖大多是安徽商人差不多。现在川盐可名正言顺地卖往湖广,湖广商人自然不想这块肥肉被山陕商人抢走,所以晓得吴文锡要来巴县,就抢在山陕商人前头去成都接驾,直把吴文锡从成都迎到湖广会馆。
陈客长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不但要接待好吴道台,也要帮同乡们将那些吴道台不需要见人拒之门外。可吴道台有不光有幕友,有家人,还有从成都带来皂隶,陈客长干脆让茶帮夫头朱二带着十几个脚夫守在会馆外围,只要见着那些无关商人全部挡驾。
段吉庆前几次来拜见,全是被朱二给拦住,只能次又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能。”朱二摇摇头。
段吉庆装出副失落样子,回头走几步,又转身迎上来道:“朱二兄弟,求见张先生真有急事。”
“啥急事,段经承,你别开玩笑,你衙门差事早辞又能啥急事?”朱二带着几分嘲讽地问。
“……真有急事,看见没有,那位少爷就是张先生家公子,人家千里迢迢从仪真老家来找他爹,你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父子团聚吧?”
朱二顺着段吉庆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发现关班头身边有个十六七岁后生,不过怎看怎不像少爷,心想定是骗人,毕竟张先生真要是有家人来投亲,也不会先去找他段吉庆,正琢
值得提是,这既是朱二怀恨在心故意刁难也是陈客长默许。在陈客长眼里段吉庆早已不再是府衙兵房经承,尤其在曾做过任监察御史顾忠政死之后,失去靠山段吉庆就是个走狗屎运,弄点茶引,做边茶买卖小商人。
段吉庆也很清楚这点,直在隐忍,但今天不想再忍,走到会馆附近回头使个眼色,关班头心领神会点点头,故意放慢脚步和张士衡道跟在后头。
“段经承,你咋又来?”不等段吉庆开口,朱二就迎上来笑道:“吴大人正在见璧山县太爷,见完璧山县太爷还要见另外几位老爷。不信你看看,门口来七八顶轿子。请回吧,吴大人今天真没功夫见你。”
“朱二,你让去跟吴大人家人说说,劳烦吴大人家人帮着通报声。”段吉庆嘴上恳求着,手上也没闲着,从兜里摸出把铜钱。
朱二探头看看跟着后头关班头,暗想你们也有今天,抱着双臂笑道:“段经承,就是个跑腿打杂,又不是吴大人家人,哪能收你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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