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段吉庆也忍不住笑问道。
“因为不敢照实说,要是实话实说,把花三百六十两置办官服,作价五十两让给韩老爷,韩老爷肯定会不好意思,定会总记在心上。柳大全为人你段经承是晓得,你说能实话实说吗,只要五十两,意思下,这样多好!”
段吉庆嘴上没说心里想,你龟儿子为人老子最清楚不过。正寻思咋才能打发他混蛋,他又神神叨叨地说:“那身官服到底值多少银子其实没什,真正要说是那身官服官运。当年置办那身官服没过几天,就补上缺来四川上任。虽说做得只是个仓大使,但那可是正儿八经肥缺。后来把官服让给韩老爷,这官运也就转到韩老爷身上,这不,韩老爷现而今已经是从五品运副老爷!”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段吉庆暗想不能就这让他滚蛋,至少要留他吃顿酒。
刘山阳见段吉庆头大汗,晓得段吉庆担心什,起身笑道:“段经承,家里准备妥当,敬菩萨供品差人去买,鞭炮准备六箩筐,吃茶点心也准备好,衙门那边有柱子他们打探。”
韩宸家人归心似箭,要不是盛情难却昨天就走。
段吉庆能理解韩家人心情,昨天就让川帮夫头姜六帮着找好船,今天早就和关班头道把韩家人从客栈送到码头,看着韩家人雇三条船远去才火急火燎地往女儿家赶。
没想到进门,就见曾在道署做过两年仓大使,后来捐个七品顶带,现而今在重庆府等着委署试用候补知县柳大全竟来,正坐在院子里跟江北厅举人刘山阳以及同样从江北赶过来亲家刘财主,眉飞色舞地说他跟韩四交情。
“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信问韩老爷,他当年打算去京城投供时手头拮据,没钱置办官服,是不是柳大全把那身官服作价五十两让给他!那身官服跟现而今这些官服不样,正儿八经平金绣,补子全是用银线绣,置办时整整花三百六十两!”
“这贵?”刘财主将信将疑。
“这就放心,瞧这路跑。”段吉庆擦把汗,走进堂屋看着刚换上新衣裳女儿问:“狗蛋呢,狗蛋去哪儿?”
“幺妹儿抱他去隔壁喂奶,喂饱就抱回来。”
“等抱回来也帮狗蛋换上新衣裳。”
琴儿嫣然笑:“晓得,早准备好。”
段吉庆看看香案上供品,看看擦得干干净净八仙桌,再回头看看摆两张
“骗你做啥,你没见过世面,刘举人是见过世面。刘举人,你定见韩老爷穿过那身官服,你告诉亲家翁,那身官服到底是不是真材实料。”
“确实见过,那身官服也确是平金绣。不过据所知,柳老爷您那身官服置办时好像只用百八十两。”刘山阳最瞧不起他这种信口开河人,毫不犹豫拆穿他鬼话。
柳大全脸皮多厚,不但不脸红反而摆摆手,煞有介事地说:“刘举人,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
“还有其二?”刘山阳笑看着他问。
“当然有!”柳大全起身跟刚进门段吉庆拱拱手,摇头晃脑地说:“段经承,当年是跟韩老爷说过那身官服置办时只用百八十两,不过你晓得为何这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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