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事?”韩秀峰放下棋子,端起陆大明刚续上热茶问。
“韩老爷,帮办江北军务刑部侍郎雷以诚雷大人,不是奏请朝廷设立厘金局为平乱筹饷吗,厘金局要在泰州设分局,泰州分局要在们海安设厘卡。厘金局两位帮办委员已经来好几天,他们就住在衙门里,应准备也全已就绪,打算明天早就去中坝口设卡抽厘,这大事不能不跟您二位禀报,所以下官就找到这里。”
不等韩秀峰开口,顾院长就笑问道:“方老爷,你是们海安巡检,又不是厘金局什委员,就算要禀报也应该是那两个委员来禀报,你为何给他们跑这个腿?”
“顾院长,他们不是跟您二位不熟吗,再说为大军筹饷是大事,士枚跑跑腿也是应该。”方士枚脸尴尬,想想又拱拱手。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真正来意,放下茶杯边摆放棋子,边笑道:“方兄如此勤勉,真让本官汗颜。不就是设卡抽厘吗,本官晓得,你明天还要办正事,早点回衙门歇息吧。”
”不等任雅恩开口,余三姑就不快地问:“大小姐,余三姑又怎你,还让老爷来管。你干脆让老爷打死,干脆让老爷写封休书,把休算!”
“瞎说什呢,好好,天色不早,都回房歇息吧。”任雅恩再次和起稀泥,放下书拿起擦脚布,把脚擦干净,旋即穿上鞋头也不回地走进东厢房。
……
与此同时,韩秀峰正坐在保甲局“大堂”里跟顾院长下棋。观棋不语真君子,方士枚就这恭恭敬敬地站在边。
“将!”顾院长啪声又落子。
“韩老爷,设卡抽厘可不是小事,要是有刁民拒不让抽,甚至冲卡怎办!”
“按规矩办呗,大清又不是没有王法,朝廷既然让雷大人设厘金局,雷大人更不可能不拟份怎抽厘章程。本官是两淮运副,又不是泰州正堂,这些事用不着跟本官禀报。”
“也用不着跟说,”顾院长拿起枚棋子,回头笑道:“老朽虽说也是从五品,不过这从五品顶带是花银子捐。虽说蒙圣上开恩,获赐大荷包对,小荷包对,但说到底跟平头百姓没什两样。”
方士枚心想你们个不但是圣上钦赐从五品顶带,特授两淮运副,而且手握盐捕营,掌查缉私贩大权。个是德高望重士绅,在海安这亩三分地上堪称呼百应。暗想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两位要是不点头,这厘金真抽取不成。
毕竟相比运司衙门,厘金局只是个草台班子,到时候只要有船从海安过,只要来句怀疑船上夹带私盐,就可以连船带人全带走,那两位帮办委员和
韩秀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老帅”这次真在劫难逃,不禁笑道:“姜果然是老辣,顾院长,秀峰甘拜下风。”
“这都是小道,不足挂齿。”顾院长摆摆手,回头笑问道:“方老爷,韩老爷也下累,要不你换韩老爷跟顾某杀局?”
方士枚急忙拱拱手:“不敢不敢,顾院长,您老爷棋艺士枚领教过,可不敢再自取其辱。”
“既然不是来下棋,那你这晚不歇息,跑这儿来做什?”
“韩老爷,顾院长,下官有事要禀报,听说您二位在这儿下棋,就从打谷场追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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