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翊国刚才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并非虚言,因为等已被革职,现而今在江北大营将功自赎前两淮盐运使但明伦,主动请缨去找万斤巨炮运到,已将扬州城围得水泄不通万多八旗、绿营兵和乡勇就要攻城,而他已主动请缨做前锋,等城门被轰开或城墙被轰塌就亲率两百多精挑细选乡勇攻入城内。
上阵杀敌,刀枪无眼。
张翊国不晓得自个儿能不能活下来,两天前就写好遗书,不想活着时欠下人情死之后还不,沉默好会儿才抬头道:“吴先生,你刚才不是说拜见完雷大人就回仪真招募青壮编练乡勇吗,不妨借这个机会跟雷大人要几个人。”
“要人?”
“团练团练,总得操练,不操练怎保境安民,又怎帮同官军围堵贼匪?既然要操练就不能没几个行伍出身教习,还得是上过阵杀过贼。姓杜虽贪生怕死,十有八九也没真正上过阵,但在别人看来他却是琦善大人从向荣那儿调来精兵,你只要开口,雷大人定会同意。”
还有雷大人,有双来,有瞿腾龙,有温绍原,还有你。”吴文铭放下信,想想又说道:“至于这个姓杜,正如你刚才所说,像他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数不胜数,与其让他留在营里坏事,不如打发他走人。”
“吴先生,让他走容易,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禀请雷大人革他职,可真要是革他职,让怎跟韩老爷交代?”
“志行在信里只说能保就保他条性命,没说要保他官。”吴文铭再次拿起信看起来。
“韩老爷在信里是没提,但不能那做。”想曾在万福桥起阻截过贼匪韩秀峰,张翊国就歉疚地说:“韩老爷不但把那多兄弟托付给张翊国,连营里千多两公费都留给。结果不但连人带银子都没保住,后来战死那百多个兄弟甚至连抚恤银子都没着落,想想真愧对韩老爷!”
“志行不是把那些乡勇托付给你,而是托付给你。这件事说起来怪,那会儿要是不急着回仪真办两位老祖宗后事,借他福珠朗阿几个胆也不敢明目张胆抢们人和银子!”
“这个口倒是不难开,雷大人也会给这个面子,只是把他这样贪生怕死之辈要去何用?”
“没用就养着,谁让你欠韩老爷那大个人情呢。”
“这倒是,看来只能这样。”
“既然吴
刚从仪真操办完丧事回来吴文铭越想越窝火,紧攥着拳头道:“事已至此,说什都晚,但抚恤银子厘也不能少,等会儿就去找福珠朗阿,他要是不认这笔账,就去找雷大人,请雷大人主持公道。”
“吴先生,这事已经跟雷大人禀报过,雷大人已经发话,等厘金收上来就拨千五百两送海安去。”
“百多条人命,只值千五百两?”
“朝廷是真拿不出那多银子,不然也不会恩准雷大人设厘金局筹饷。千五百两已经不少,这还是看在那些乡勇守万福桥有功份上。要说抚恤,要抚恤青壮多。林凤祥率兵冲出城时杀多少,那些后来招募青壮死伤估计有上千,连本名册都没有,更别说抚恤。”
想到仗打到这地步,那些经制内绿营兵战死都没几两抚恤银子,吴文铭没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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