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记恨您?”
“要是记恨,他就不会打道回府,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得就是他这种人。”韩秀峰抬起胳膊,示意梁九带兵回营,想想又凝重地说:“他或许真是个清官,对朝廷也忠心耿耿,但绝不是个
“照你这说他张之杲还是个能吏,还是个好官?”
“对朝廷而言,他还真是。”韩秀峰把职官志放到边,接着道:“再说任上留下亏空,那亏空州县多,有甚至拖欠朝廷三五年赋税,而泰州只亏空半年,相比其他州县官,张之杲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换言之,您不但没吃多大亏,反而占个大便宜,甚至要感谢张之杲,毕竟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个烂摊子。”
“可是……”
“徐老爷,相信,真没那多可是。您要是不信,将来大可去问问郭大人,也可以去问问雷大人,看郭大人和雷大人会怎说。”看着徐瀛欲言又止样子,韩秀峰又提醒道:“您那几位幕友见过,在看来他们与其说您延聘幕友,不如说是您好友。恕直言,让他们干点别还行,指望他们辅佐您做泰州正堂可不行,要是有合适赶紧延聘位吧。”
“这官该怎做,徐瀛用不着你韩志行教!”
上官敢用您。”
徐瀛赫然发现韩秀峰话有定道理,时间竟无言以对。
让他更意外是,韩秀峰竟从凳子上取出份手抄职官志,边翻看着边道:“徐老爷,要是这上面没记载错,您应该是咸丰元年十月补上扬州府清军总捕同知。”
“是又怎样?”徐瀛下意识问。
韩秀峰追问道:“那您晓不晓得张之杲做多少年泰州正堂?”
“好吧,当没说。”
“告辞。”
“不送。”
徐瀛甩手而去,不过没再去追张光成,而是怒气冲冲率储成贵等衙役掉头回泰州。苏觉明跑过来,看着远去帆影问:“四爷,您觉得他这泰州正堂能做几天?”
韩秀峰沉默片刻,回头道:“会读书不定会做人,能考上功名不定会做官。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看这泰州正堂他署理不几天。”
徐瀛只晓得张之杲做好多年泰州正堂,具体多少却不清楚,禁不住问:“多少年?”
“他是道光二十三年升任泰州知州,这做就做十年。期间,淮扬道换五任,扬州知府走马灯似换六任,两淮盐运使换七任,甘泉知县换八任,江都知县换七任,仪真知县换更频,前前后后竟换九任!”
看着徐瀛将信将疑样子,韩秀峰干脆念道:“陈文杰,广东博罗举人,二十年八月选;孙纬,道光二十五年署;张学襄,顺天大兴人,道光二十六年任;方榆,江西南昌人,道光二十七年九月解,二十九年再任;王检心,河南内乡举人,二十七年十月调……”
“你到底想说什?”徐瀛不耐烦地问。
“徐老爷,您外放扬州虽不到三年,但不可能不晓得知府和州县正堂为何换这频,不是因为别,全是因为赋税!张之杲能做十年泰州正堂,样不是因为别,而是因为过去十年泰州应缴藩库赋税从未拖欠过,泰州应协济各大小衙门粮饷从来没短缺过,刑名样没出过差错,每三年次考绩评语全是卓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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