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
收拾好散落在地上
书，把摔坏箱子捆好接着往前走，从小东门进城，跟着脚夫七绕八绕，绕得晕头转向，就在众人怀疑脚夫是不是故意之时，走在最前头脚夫回头道：“这位爷，这就是吴家弄，弄堂里住
好多家，您到底去哪家？”
韩秀峰探头看看，沉吟道：“
们也是头
次来，觉明，你进去问问。”
“好咧。”
苏觉明刚跑进弄堂，小伍子就忍不住问：“这位大哥，你晓不晓得日升昌在哪儿，离这儿远不远？”
“少爷……”
“算，出门在外，用不着因为这点事跟人家计较。”
“还是这位少爷明事理，小给您赔罪。”
“不用，你们在码头讨生活也不容易。”
围观脚夫心想刚下船这位就是个穷书生，不但穿得寒酸，连箱子里书都是旧，好多书都发霉，觉得没什
油水，就这渐渐散去。
口答应。
之前约定过，潘二和陆大明等人不进城，先在码头附近找个客栈住下，顺便打听打听回江北船好不好雇，打听打听上海米是什价。因为回去时少说也要买两船米，不然买洋枪和火药不好藏。
众人就这在码头作揖道别，不但岸上脚夫没起疑心，连船老大都以为他们真是两拨人。
切比想象中更顺利，韩秀峰就这和小伍子在前头走，余三姑和任钰儿左右斜坐在脚夫推独轮车上跟着后头，然后是挑着木箱和行李六个脚夫，苏觉明和大头殿后，生怕脚夫把箱子和行李挑跑。
没想到刚走出几步，突然嘭声，口箱子滑落，也不晓得是绳子系得不紧，还是脚夫故意，箱子被摔四分五裂，箱子里书散落地。
脚夫愣，下意识问：“日升昌好像是个票号？”
见韩秀峰微皱起眉头，小伍子意识到问错人，连忙道：“日升昌是票号吗，以为是民信局呢。”
“你想捎信啊，能捎信地方多，出弄堂就有民信局，不过听人说有些地方能捎到，有些地方捎不到。反正不管信
韩秀峰装作什也没看出来般，边等众人拣书，边好奇地四处观望。上海真是个大码头，商铺、茶馆、酒楼、客栈和货栈间挨着间，招牌和幌子令人眼花缭乱，放眼望去全是商铺全是人。
余三姑从来没见过这热闹地方，紧盯着对面布庄里挂着洋布激动地说：“钰儿，等有空们来问问这布怎卖，要是不贵就买几尺，给你和你爸做几身新衣裳！”
“不要新衣裳，什都不想，就想找个地方歇会儿。”任钰儿捂着鼻子有气无力地说。
“还难受？”韩秀峰朝城门方向看看，又回头笑道：“应该不远。”
“四哥，没事。”
“你怎干活，这箱子摔坏谁赔！”
“对不住对不住，小不是故意，小绳子没系好……”
“箱子摔坏是小事，家少爷因为书丢考不上功名你狗日罪过就大，还不赶紧拣起来！”苏觉明边骂着边忙不迭拣，大头晓得这些书金贵，也蹲下身拣起来。
脚夫忙不迭作揖赔罪，引来许多脚夫和行人看热闹。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脚夫这是故意，不动声色说：“觉明，算，拣起来就好，没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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