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前韩秀峰怎也没想到松江府会乱成这样,沉默片刻抬头问:“吴掌柜,你刚才说新任松江知府姓乔,叫乔松年,他跟你们是不是同乡?”
“韩老爷,您怎知道?”吴掌柜倍感意外。
韩秀峰想想,不禁笑道:“这名字听着耳熟,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道光十五年进士,可惜没馆选上翰林院庶吉士,而是直接授工部主事,曾外放去湖南做过任乡试副主考,后迁工部郎中。在京城时见过几面,没想到他竟外放来江苏,还做上松江知府。”
“韩老爷,您真认得府台!”
“不光认得乔府台,还认得乔府台父亲,”想到在京城做会馆首事时那些事,韩秀峰如数家珍地说:“乔府台出身官宦世家,他祖父是乾隆年间举人,官至湖北按察使。现在父亲其实是嗣父,名邦宪,跟个同乡正好是道光十三年会试同年,不但是同个房考官,而且同为科道,那位同乡现而今是湖广道监察御史,而乔府台嗣父现而今是刑科给事中,你们说巧不巧。”
在嘉定是什情形?”
“好像是到任,据说罗汉党那些头目刚开始也害怕,救出陈木金和徐耀,砸抢完县衙之后就跑。后来见冯翰迟迟没回嘉定,朝廷又没派新知县去,十四那天又纠集六七百党羽进城,跟城里那些当铺要点钱。”
吴掌柜顿顿,接着道:“他们不敢在城里久留,敲诈勒索完就出城,过两天见还是没事,那些上次没去党羽看着眼红,便又纠集上千人进城,盘踞四门,那些头目不但出面跟城里百姓要饭食钱,还让城里大户去松江府找府台颁安民告示。直到捕厅出告示,他们才退去。”
韩秀峰沉吟道:“这说他们没那个胆犯上作乱,他们就是帮土匪。”
“差不多。”吴掌柜跟伍德全对视眼,苦笑道:“据说那个陈木金和徐耀自知身犯重罪,逃回南翔跟那些趁火打劫乡民说这番打抢,必有官兵去锁拿,要是再不想办法就没活路。便串通南翔地痞泼皮四处纠合千多人。
“这说您见过府台?”
“见过几次,”韩秀峰想想又叹道:“父子两进士,而且金榜题名只相隔三年,在京城可是桩美谈。对,乔府台生父也不得,好像曾做过任知州,到底在哪儿做知州时半会间想不起来。”
要说进士,京城进士多。
正在说这
有人见陈木金前几天来过上海,找李仙云和李绍熙入会。李仙云和李绍熙不但答应让他们入会,还跟他们道去南翔庙,宰杀猪羊,祭旗宴饮,歃血为盟,名为齐心,号称三刀会,甚至叫嚣要抢掠大户,从嘉定去太仓,路打抢去江宁投奔长毛!”
“李仙云和李绍熙又是谁,那个陈木金来上海找他们二人入啥会?”
“李仙云明面上是兴安泉漳会馆董事,李绍熙明面上是广东嘉应州公所董事,其实暗地里是天地会余孽。韩老爷,说起来您不敢相信,‘卖鸡爽’明明晓得这二人跟天地会乱党有勾连,还让他们纠合帮从福建广东流落到此以护送贩卖鸦片烟土为生流民办团练!”
“这岂不是官匪家,官匪不分吗?”
“韩老爷,您要是不信进城看看就晓得,现而今上海就这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