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城里会党样不是长毛,四哥,你都说过,城里那些会党就是帮乌合之众。”
“确实是帮乌合之众,但也是见过大世面而且有洋枪洋炮乌合之众!忘跟你说,刘丽川昨夜带着帮会众抬着几大箱银子,把租界里那些洋行火绳枪全买走,还买几十门洋炮。你用长矛砍刀,用既打不准也打不远又容易炸膛鸟枪、抬枪和劈山炮,去跟用洋枪洋炮会党打,会党还有城可守,你说这仗好不好打?”
“会党去租界买枪买炮?”
“你才晓得,”韩秀峰长叹口气,无奈地说:“会党抢县库和道库里几十万两银子,再加上搜刮钱庄当铺银楼银子,手里少说也有上百万两。县城又紧挨着租界,租界里又有那多只要有钱赚什买卖都敢做洋人,所以他们想买多少洋枪洋炮就能买多少洋枪洋炮。敢打赌,不等他们把银子花完,这乱平不。”
潘二想想,禁不住苦笑道:“四哥,这说打来打去,打到最后只会便宜洋人!”
让大头和小伍子带徐师爷等从松江府来人去安顿,韩秀峰和潘二走进内宅说起眼前事。
“四哥,你真打算帮乔松年打探贼情?”
“人家都找上门,这个忙能不帮吗,再说对们而言真是举手之劳。”韩秀峰看着满院子书和坐在树荫下看书看得很专注任钰儿,有些心不在焉。
“打探贼情倒没什,是担心乔松年让你去平乱。”潘二担心地说。
“乔松年不是脑袋个筋徐瀛,他自个儿都没想过能把乱给平,又怎会让个外来人去平乱。”韩秀峰摸着下巴,喃喃地说:“上海情形跟泰州不样,跟扬州都不样,要比泰州乃至扬州更乱,更错综复杂。城里那些作乱会党成不事,但朝廷想平乱样没那容易。”
“这话说在点子上,要是洋人,就喜欢有人犯上作乱,等犯上作乱会党把朝廷打疼,朝廷就晓得洋枪洋炮厉害。到时候他们既可以卖枪卖炮给会党,也可以卖枪卖炮给朝廷,谁不买就打不赢,你说这银子多好赚。”
“那……那们怎办?
“怎不容易?”潘二下意识问。
“们能守住泰州,是运气好,援兵来得及时。二是有士绅襄助。而那些士绅之所以愿意帮们,敢帮们,是因为长毛全是外地人。他们要是不帮朝廷,要是泰州失陷,长毛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上海城里会党就不样,他们打是反清复明旗号,只想造反没想过对付士绅,而且那些会党中不但有广东人、福建人,样有本地人和宁波人。所以有些士绅想再观望观望,有些士绅则担心被报复,不太愿意也不太敢帮朝廷。”
韩秀峰顿顿,接着道:“再就是城外有洋人租界,那些会党甚至敢在租界里招摇过市,耳目更不会少,那些躲进租界士绅商贾更不敢轻举妄动。”
“等朝廷援军到,没士绅样能把他们剿!”
“你想得太简单,你想想乔松年能从哪儿搬救兵,苏松镇是有几个营,可兵早被抽调差不多,就算没被抽调去平乱也不堪大用,所以制台抚台只能跟向帅求援,只能从江南大营调兵,江南大营那些兵比江北大营兵强不多少,指望他们这乱有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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