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徐师爷苦着脸道:“许大人说那些洋人不但总往江宁跑,还把洋枪洋炮船接着船往江宁运。以前江南大营兵还能用鸟枪、抬枪和劈山炮跟长毛对射,现在那些长毛用上犀利洋枪洋炮,向帅那边因为这个不晓得折损多少兵勇。”
“江阴不是没失陷吗,江上
“晓得就好。”想到再说这些没用,何况这江海关监督也没白署理,至少已经赚三万多两,韩秀峰话锋转,端起茶杯笑问道:“徐叔,外面那两位怎回事?”
徐师爷连忙坐直身体,解释道:“位姓孙,单名丰,他是山西介休人,跟也算同乡,监生出身,家少爷禀请许大人命他来署理上海县事;位姓吴,单名煦,浙江钱塘人,据说他家世代为幕,他不但在衙门做过书吏还给人做过几年幕友,刑名、钱谷、理漕样样精通。道光二十五年捐官,被吏部分发到江苏候补试用。道光二十九年又捐输米石获加知州衔,充苏州府帮审。后来又署理过荆溪、震泽、嘉定等县。”
“想起来,他就是那个没敢去上任嘉定正堂!”
“正是。”
“嘉定不是收复吗,他咋不去接着做县太爷?”韩秀峰不解地问。
韩秀峰本以为平乱大军最多三天便能赶到上海,结果在花旗租界等四天都没等到平乱大军,只等来两个同样是捐纳出身官和份盖有两江总督关防大印署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公文,以及份户部捐纳执照。
榷关监督现而今般由道台兼任,崇文门监督甚至由王公大臣兼任,这品级自然不能低,再低也不能低于正五品。所以许乃钊就做主帮着捐个正五品同知,让韩秀峰以署理松江府海防同知身份兼江海关监督。
韩秀峰放下公文和户部执照笑道:“徐叔,让临危受命也就罢,可既要临危受命,又要花银子捐顶带实在说不过去吧。”
徐师爷本就心怀歉疚,听韩秀峰这说更不好意思,尴尬地说:“韩老爷,这银子不用您掏,家少爷已经帮您垫上,不然哪会有这执照。”
“以前欠屁股债欠怕,不想再欠别人钱。”
徐师爷苦笑着解释道:“韩老爷,嘉定失陷,他难辞其咎,他没被朝廷究办就不错,哪还能接着做嘉定知县。现而今在许大人麾下戴罪自效,许大人觉得他虽是捐纳出身但也算个能吏,担心你手下无人可用,就把他派您这儿来听用。”
“那个孙丰也听?”韩秀峰笑问道。
“这是自然,您现如今不只是江海关监督,也是松江府海防同知。杨道台没到任,他们不听您听谁?”
“晓得,等会儿见见他们。”
“韩老爷,还有件事。”
“这银子不用您还,这是家少爷点心意。”
“心意?”
“韩老爷,您就别再开涮,家少爷晓得这事做得不地道,等到上海他定会摆酒跟您赔罪。”
“摆酒赔罪,去哪儿讨不到杯酒吃?”韩秀峰瞪他眼,故作不快地说:“你家少爷虽然帮捐个正五品顶带,但不会谢他,更不会领他这个情。要晓得之前从五品顶带是皇上钦赐,比你家少爷帮着用银子捐这个正五品尊贵多!”
“那是,皇上钦赐顶带自然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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