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之,只是想不通郭大人为何如此待。”徐瀛放下酒杯愤愤地说。
吴熙载是因为战乱才背井离乡,不但恨透太平军,也恨那些犯上作乱刁民,在请兵弹压十三里汪那些乡民这件事上,跟王千里等本地士绅持截然不同态度,见徐瀛还没想明白,不禁恨恨地说:“郭大人定是听信小人谗言。”
“此话怎讲?”徐瀛下意识问。
“瀛臣兄,你当机立断请兵来泰州弹压那些犯上作乱宵小,在别看来或许是草菅人命,郭大人定是听信那些鼠辈谗言,不然绝不会让胡海平来署理泰州事。”
“让之,你是说郭大人觉得不应该弹压?”
要是搁太平年景,淮扬道这个正四品官职是无法与从三品两淮盐运使相提并论,但现而今天下不太平,太平军占江宁、扬州、仪真等地方,长江水运梗阻,淮盐很难跟以前样运抵湖广引地,两淮盐务荒废,做两淮盐运使还真不如做“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淮扬道,何况郭沛霖不只是署理淮扬道,而是连两淮盐运使起署理!
更重要是,郭沛霖不是“卖鸡爽”那种捐纳出身道台,而是历任过翰林院编修、詹事府左赞善翰林官,不但身兼两职而且身份尊贵,得知他以署理淮扬道身份再次移驻泰州,扬州关监督、扬州府学教授、泰州学正和新任泰州营守备等文武*员纷纷前去拜见。
第二天,扬州知府福珠朗阿和高邮、江都、甘泉、仪真等州县正堂蜂拥而至。紧接着,淮扬镇总兵赶赴泰州拜见……天后宫门庭若市,郭通郭达兄弟收门包收得不亦乐乎,唯独泰州正堂徐瀛门包他们不敢收。
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徐瀛每次求见都被郭大人拒之门外消息不胫而走,原来打算随徐瀛去拜祭城隍文武*员和士绅纷纷借口推脱,连负责重建城隍庙几位士绅都借口城隍爷金身没塑好,呈文州衙打算改日再去拜祭。
徐瀛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究竟做错什,不晓得哪里得罪郭大人,就在他像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之时,之前曾不止次在仙女庙见过广东顺德举人胡海平拿着盖有扬州知府大印公文到任。
“这还用问吗,”吴熙载放下酒杯道:“来时听到几个消息,据说胡海平今天早就命衙役把悬在城楼上示众乱党首级全取下来,还召集士绅商议十三里汪善后之
交接不是把官印交出来那简单,还要移交往来公文、赋税全书、赋税薄册、税单票根、解送官银批回和各项开支领状(收据)。而涉及到钱粮就是笔糊涂账,但事关前程胡海平可不敢做糊涂官,让随行幕友们认真盘点,笔笔仔细算。
这种事徐瀛自然不会亲力亲为,也没那个心情亲力亲为,干脆让屁股上伤刚痊愈胡师爷等幕友去对付,他则住在离州衙不远客栈里喝闷酒。
“瀛臣兄,原来你在这儿自斟自饮,让顿好找!”
“原来是让之,要是不嫌弃,坐下起喝两杯?”
“这是说哪里话。”在泰州避祸仪真名士吴熙载提起衣角坐下来,接过酒杯劝道:“瀛臣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况你现在依然是扬州府清军总捕同知,既没被夺职也没降级,只是不再署理泰州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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