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先去扎营,等营扎好再来给韩叔赔罪。”
……
虎坤元垂头丧气地回到桥头,赶紧约束部下,让部下们沿着河边扎营。
个把总忍不住凑过来道:“小虎,别这样,他不把们当同乡,们还不把他当同乡呢。不就是个运副吗,有啥不起。”
“闭嘴!”
“杜三说,他说你都做上千总!”
“你连这都晓得,杜三现在咋样,他跟你们道来吗?”
“他没来,他在大营忙着做买卖呢,帮人往老家捎信,帮人往老家汇银子,爹也托他给娘汇三千两。大头,他既不是们巴县同乡又贪生怕死,每次跟长毛干仗都找不着他人,你说那多银子交给他靠不靠谱?”
“放心吧,他只是个跑腿,真正帮你们汇银子是‘日升昌’。”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虎坤元又探头往院子里偷看眼,随即拉着大头问:“大头,刚才韩老爷是不是真生气?”
……才大水冲龙王庙,才稀里糊涂冲撞您。有眼不识泰山,错,给您磕头,给您赔罪。”
“嬉皮笑脸,你当是在跟你开玩笑?”韩秀峰紧攥着拳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带上你手下滚吧,要是再让发现你们敢骚扰百姓,别怪不念同乡之谊!”
虎坤元意识到韩秀峰是真生气,不敢再嬉皮笑脸,也不敢再狡辩,急忙磕个头,爬起身告退。走几步竟又回来,愁眉苦脸地说:“韩叔,您让滚,本应该滚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那还废什话?”
“韩叔,不是不想滚,而是不能滚。薛老爷让们来这扎营,要是滚就没法儿扎营。”
“咋?”
虎坤元抬起腿踹那个把总脚,咬牙切齿地说:“你晓得个锤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东西,还不把韩老爷当同乡。这说吧,别说你,就是爹见着韩老爷都得客客气气,连向帅见着韩老爷都得以礼相待。”
“韩老爷是文官,他又管不着们……”
“刘老爷和薛老爷也是文官,他们不样管们吗?”虎坤元反问句,又说道:“而且韩老爷跟刘老爷薛老爷不样,他这官不是靠向帅提携做上,更不是啥子候补。人家是实缺,还身兼松江府同知和江海关监督两职!”
“那又咋样?”把总下意识问。
“四哥最恨欺压百姓人,你说是不是真生气。”
“那咋办?”
“哪儿晓得,”大头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刚才干事,急忙道:“不跟你说话,被四哥晓得,四哥会骂。你也别来找,四哥要是晓得会不高兴。”
“们是正儿八经巴县同乡!”
“同乡也不行。”
“那就滚去扎营,在哪儿扎营不管,但要是再骚扰百姓别怪不客气。”
“韩叔,那先去扎营。您放心,谁要是再敢骚扰百姓,看咋收拾他,都用不着您开口。”
才十八九岁就变成个兵油子,韩秀峰彻底无语,干脆头也不回地走进院子,不再搭理他。
虎坤元探头看看,随即咧嘴笑道:“你就是大头吧?”
好不容易遇上个同乡,大头早忘同乡刚才干那些事,禁不住把竹篙靠到墙上,回头笑问道:“你咋晓得叫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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