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秀峰若有所思样子,周兴远又说道:“而且向帅只是让来开办上海地丝茶两项厘捐,又不是让来办整个松江府厘捐,更不是见着什商货都抽厘,这就跟从他老人家手缝里捡漏差不多。”
洋人往中国卖鸦片和卖洋布等洋货,中国能卖给洋人货物主要是丝茶两项。而上海又是大码头,不但苏松太等府,就是浙江各地丝茶也大多运到上海与洋人交易。换言之,周兴远接下来要收可不只是上海地丝茶厘金,而是整个江南丝茶厘金。
想到他要是开张就会财源滚滚,韩秀峰笑看着他问:“周兄,来上海开办丝茶两项厘捐主意是你给向帅出吧?”
“又被老弟猜中,不过老弟大可放心,周某虽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所以出这个主意,之所以主动请缨来上海,真是为报向帅提携之恩!”
周兴远脸诚恳,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从县城里逃到租界士绅商贾。”
“老弟大可放心,不会打你主意。”
“那你打算怎筹银?”
周兴远不无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个信袋,韩秀峰接过信袋抽出来看,原来是份江南大营总粮台彭玉雯颁公文,居然是命周兴远来上海开办厘捐。
“周兄,这说你身兼两职,既是上海县丞也是直接听命于总粮台上海丝茶局总办!”
韩秀峰相信他是个知恩图报人,但对他究竟能不能做到公正廉洁实在不敢相信,毕竟千里为官只为财。可想到向帅要是换个人来,别说不定能在许乃钊、吉尔杭阿和杨能格眼皮底下设卡抽厘,就算能办到也不定会比眼前这位曾经“铜天王”更廉洁。
“名不正则言不顺,要是不做这个县丞就不太方便设卡专收丝茶两项厘捐。”周兴远放下茶杯,又胸有成竹地说:“来上海开办厘捐,是向帅效江北大营例求朝廷恩准,别说他杨能格,就是许乃钊和吉尔杭阿也别想插手。”
韩秀峰没想到朝廷居然会同意江南大营跟江北大营样开办厘捐,再想到总粮台依然是彭玉雯,禁不住笑问道:“这说要准备两本账?”
“等收到厘金,多多少少要上缴点给彭大人,剩下全用来办枪。”
“周兄,你觉得彭大人就这放心你,就不会差人来盯着?”
“彭大人乃三朝老臣,朝廷委以重任,让他出任江南大营总粮台,他岂能不晓得朝廷良苦用心,不但不放心周兴远,样不放心向帅。只是他老人家年迈体衰,精力不济,说着话都能打瞌睡,哪顾得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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