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老弟笑话,你那天走之后是跪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被召见。许大人话说得
“四哥,您对大头千总真好。”任钰儿感叹道。
“他是跟起耍到大兄弟,不但要帮他娶媳妇,等将来回老家还要帮他盖个院子,置办几十亩地。”看着任钰儿若有所思样子,韩秀峰又笑道:“别羡慕,大头是兄弟,你是义妹,等你将来嫁人,样会给你置办份嫁妆。”
“才不嫁人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女子不嫁人。等再遇到乔府台,就问问他和他那些同窗同年家有没有年纪相仿尚未婚娶才俊。韩秀峰现而今不管咋说也是正五品同知兼江海关监督,义妹嫁给进士家公子不算高攀。”
“四哥,真不想嫁人……”
乡下女子虽泼辣,却害怕官差,所以在海安时镇上大姑娘小媳妇见着五大三粗大头总是躲远远,只有翠花不怕。不但不怕,还帮大头洗衣裳缝衣裳,甚至帮大头做过几双鞋。
大头脑壳虽不好使,但并非不知道好赖,何况他样想娶媳妇,在海安时就喜欢往翠花身边凑。每次跟吉大吉二他们吃酒聊到娶媳妇事,他总是没羞没臊地说要娶就娶翠花这样。
翠花从海安来,他不晓得有多高兴,竟把刚到上海时张光成送给他那些洋货,股脑全送给翠花。今天早,又陪着翠花上街买菜,把菜买回来之后又在厨房给翠花打下手,就这围着翠花转,连正经事都不干。
韩秀峰送走周兴远和梁六等弟兄,回到书房赫然发现任钰儿正帮着收拾,看着她忙碌样子,禁不住问:“钰儿,你坐几天船定很累,怎不多睡会儿。”
“不累,”任钰儿把书信整理好,又回头道:“洋人床太软,睡着不习惯,想睡也睡不着。”
“好啦,别说傻话,说正事。”韩秀峰没功夫再扯那些儿女情长,沉吟道:“小伍子昨天听前面洋行伙计说大后天有条船去天津,他打算乘那条船去天津,然后再从天津走陆路回京城。昨晚给黄御史和吉翰林他们写封信,就是刚才搁在桌上那封,你帮帮看,再润润色,重新誊写封。”
“好,拿楼上去看。”
……
打发走任钰儿,韩秀峰突然觉得缺个书吏,正琢磨着要不要雇个,已经两天没见吴健彰回来。
韩秀峰边示意小伍子去沏茶,边好奇地问:“道普兄,许大人怎说,你怎到今天才回来?”
“这说你夜没睡?”
“下半夜睡会儿,”任钰儿俏脸红,又低着头尴尬地说:“后来是打地铺睡,没在床上睡。”
“习惯就好。”韩秀峰笑笑,随即话锋转:“帮给顾院长写封信,给他老人家报声平安。再就是翠花事,帮大头做主。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丫鬟,而是韩秀峰弟妹。”
任钰儿突然有些羡慕翠花,幽幽地说:“她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翠花是个好女子,大头能娶到翠花这样女子是大头福分,”却桩心思,韩秀峰打心眼里高兴,坐到书桌前笑道:“翠花她爹不是想要千两彩礼吗,千两就千两,等过几天有人回泰州,就托人把银子跟信道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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