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办?”
“事到如今只能赶紧给郭沛霖写信,让他奏请朝廷把志行调江北大营
“这说姓杨罗列志行六条罪名?”
“何止六条,大大小小罪名加起来有十几条,比如志行喝洋茶、用洋皂、点洋火,切仿效洋人之所为。他那些同年窝蜂地跟着上折子,有甚至诬陷志行有二心于英吉利,想对英吉利称臣!”
“皇上咋说?”敖册贤急切地问。
吉云飞苦笑道:“革职逮问,等查清之后再交部议处。”
“这说要把志行押到京城来问罪?”
何恒非要去江南大营效力,黄钟音和吉云飞觉得不合适,可又不能挡人家前程,只能由着他去。没曾想何恒走,包括任禾在内在京同乡全坐不住,个个想去江南建功立业。
向荣已经提携批四川武官,要是再跟提携薛焕和刘存厚样提携他们,那不成结党营私,黄钟音不想再帮这种忙,更不想给向荣添乱,已经半个多月没再来会馆。吉云飞同样如此,只有在翰林院闲得发慌庶吉士敖册贤时不时回会馆看看。
没想到刚走进会馆,就见半个多月没来黄钟音和吉云飞正坐在花厅里边烤火边说话,看神色正在谈不是什好事。
“二位今天怎得空来会馆,正在聊什呢?”敖册贤忍不住问。
“你来得正好,们正在说志行事呢。”
“这倒没有,皇上早上刚下谕,命署理江苏巡抚许乃钊和新任松江知府乔松年就近查办。”
“志行那个同知兼江海关监督本就是许乃钊和乔松年保举,现在皇上又让许乃钊和乔松年查办志行,这……这算什事?就算查实志行是被冤枉,吉尔杭阿和杨能格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京里那些同窗同年更不会。”
“在皇上看来志行那官是两江总督怡良保举,跟许乃钊关系不大,跟乔松年更是没半点关系。何况让志行以署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纯属权宜之计,毕竟那会儿上海就剩下志行个朝廷命官,不存在志行是谁人,现在谁会袒护志行这种事。”吉云飞想想又冷冷地说:“杨能格定没想到皇上会让许乃钊和乔松年查办志行,更想不到志行跟乔松年本来就有交情。”
“这说志行不会有事?”
黄钟音接过话茬,无奈地说:“大事不会有,不过想官复原职却没那容易。”
“志行咋?”
“先是被吉尔杭阿和杨能格联名参本,紧接着又被杨能格那些同年弹劾,你哥去打探消息,估计要晚点回来。”黄钟音早料到杨能格不会给韩四好日子过,但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动作如此之大,弹劾如此之猛。
敖册贤大吃惊,急切地问:“他是咋弹劾志行?”
“极尽罗织诬陷之能事,诬陷志行不但收受已革苏松太道吴健彰贿赂,为吴健彰脱罪而奔走;还收受洋人贿赂,串通洋人贪没税款;诬陷志行在任地置办房产,甚至诬陷志行崇洋媚外,对洋人卑躬屈膝,有损国体。”
看着敖册贤惊诧样子,黄钟音接着道:“说志行吃完洋人酒席之后竟为避雨打洋人伞,说啥子雨淋事小,失节是大,即便淋死冻死亦不当打洋伞。说志行见英吉利国女子擅自起立,堂堂天朝*员,何至为洋人小女子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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