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走到营门口,竟发现本该在营门两侧当值兄弟不见踪影,正寻思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偷偷溜回去睡觉,眼前突然黑,整个人居然被口麻袋给套住,紧接着脖子被勒得死死,只听见耳边有人道:“不许出声,给爷老实点!”
许三葵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正不晓得该怎办,嘴又被人隔着麻袋给捂住,然后就这被人隔着麻袋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不晓得被扛到什地方。
他稀里糊涂被生擒,连被谁生擒都不知道,端坐在校场中央肃顺却看得清清楚楚。
夜里冷,肃顺身穿件油亮银针紫貂皮裘,脖子里还系着条白狐皮披领,头戴暖帽。他这件皮裘和暖帽上插花翎所用白玉翎管看就不便宜,要是把暖帽上那颗晶莹剔透红珊瑚顶子和胸前挂那串檀木朝珠算上,光这身行头就值五六千两!
韩秀峰这两年没添置棉衣,身上穿还是那件跟寿衣差不多旧棉袄,站在肃顺和同样穿着皮裘吴廷栋、石赞清及固安知县吴焘等人身边,简直像是叫花子。
来时族老说韩老爷爱兵如子,不会克扣兵勇钱粮。但军饷会不会被克扣,不到发饷那天谁也不晓得。许三葵只晓得营里有是粮,晚上让各哨去领白面儿和锅碗瓢勺回来擀面条,咸菜疙瘩也领大坛,四个被推选做伙夫兄弟忙得焦头烂额,煮锅又锅。
许三葵饭量大,可家里有爹有娘还有个哥哥、两个弟弟和个妹妹,每年交完租剩下粮又只有那点,所以从来不敢敞开肚子吃,有时候天只吃顿,而且只能吃个三四成饱。
好不容易有能吃饱这天他也就没客气,竟连吃五大碗,连面汤都喝得干二净。正因为吃得太多,肚子撑得难受,去好几趟茅厕,想拉又拉不出来,就这躺在大通铺上翻来翻去,怎也睡不着。
咚、咚、咚、咚、咚……
外面又传来更夫打更声,许三葵正担心这觉睡不着明儿个没精神,更夫竟呵欠连天地喊道:“寅正四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村里村外道路全被道署、北岸厅和固安县衙衙役守住,连附近田地里都有人,永祥、杨德彪和大头等人也已准备妥当,肃顺顾不上韩秀峰穿得有多寒酸,侧身看眼刚把许三葵扛来吉大吉二,随即抬头道:“韩老弟,开始吧,再等天都亮。”
“遵命!”
韩秀峰躬身领命,旋即回头道:“永祥听令,擂鼓!”
“嗻!”
随着韩秀峰声令下,永祥
许三葵觉得很奇怪,因为不管是庄里更夫还是城里更夫,都是个比个懒,平日里不是漏敲就是干敲,极少会提醒睡下人小心火烛。而且也用不着提醒,毕竟都已经五更天,谁家还会点着灯。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想打又打不出饱嗝驱散,他撑得实在受不,干脆爬起身又披上旧棉袄,摸黑穿上鞋,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营房。正准备顺着墙根儿去后头茅厕,突然发现校场方向竟有火光。
难不成走水?
可真要是走水,更夫为何不喊人来救?
许三葵百思不得其解,顾不上再上茅厕,就这鬼使神差地往营门走去,想出去瞧瞧究竟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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