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剿灭,”韩秀峰喝小口茶,解释道:“徽宁池太广道何桂珍治所本在江南,可江南又被长毛给占,只能留在江北霍山筹粮筹饷招募青壮办团练,拢共招募四五百号人。李昭寿手下有三千多捻匪,烧杀抢掠
“你要是没调任现而今这永定河南岸同知,要是还在上海,估摸也能捡个便宜,说不定能署理上松江知府。”
“崧生兄,您别玩笑,只要有吉尔杭阿在,乔松年升任道台空出来松江知府,怎轮也轮不着。何况松江知府也没啥做头,既要平乱,又要跟洋人打交道,还要协济江南大营军饷,想想就怕人。”
“这倒是,做那个知府哪有现在这自在。”伍肇龄笑笑,又好奇地问:“郭仲霁都跟你说啥?”
“郭大人被给连累,杨能格晓得他跟交情,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现而今只剩下个督办里下河各州县团练差事。”
江苏巡抚管不着江北事,两江总督能管着但鞭长莫及,所以新任江宁布政使杨能格成江北官职最高文官。而郭沛霖不再署理两淮盐运使,只是分巡淮扬兵备道,今后就得听杨能格……
大租界,那几个丘八正好给洋人大打出手借口,”韩秀峰低头看看信,接着道:“洋人不但趁火打劫,还跟盘踞在上海县城里乱党勾连。正当官军还击、跟洋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县城里乱党按照事先跟洋人约定,从西门杀出,官军被迫分兵迎战。
老天爷又不开眼,刮起东北风,洋人就趁着东北风朝官军放枪放炮,官军营帐瞬间被点燃,烈焰飞腾。官兵阵脚大乱,加上逆风放枪、烟雾迷眼,于官军十分不利,打没半个时辰就纷纷逃出大营。迎击乱党官兵见营中火起,急忙回救,见大营陷入火海,也随之四散溃逃。”
“败涂地!”
“意料之中事,其实早提醒过他们,别看洋人兵少,但洋人火器犀利,而且训练有素,可他们不信!”
伍肇龄担心洋人不做二不休,急切地问:“现在呢,现在那边咋样?”
想到这些,伍肇龄意识到郭沛霖日子不好过,连忙岔开话题:“这多封书信,难道就没个好消息?”
“好消息,倒是有个,不过究竟有没有那好心里真没底。”
“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究竟有没有那好到底啥意思?”
韩秀峰放下书信,抬头道:“在海安巡检任上曾查缉过批私枭,那批私枭头头姓李,叫李昭寿,他那次命大,趁乱跑。跑之后竟纠集帮私盐贩子,投奔捻匪扯旗造反。”
“被剿灭?”
“认输,吉尔杭阿不敢去,刘存厚只能硬着头皮单骑入租界跟洋人请罪,薛焕说洋人答应言和,不过要重新修订租界土地章程。”
“割地?”
“说是租借,其实跟割地没啥两样。”韩秀峰长叹口气。
伍肇龄猛然意识到朝廷已被长毛搞得焦头烂额,不跟再跟洋人轻起战端,连忙道:“反正上海都已经开埠,再租借百十亩田地给洋商又有何妨。”
“只能这想,”韩秀峰苦笑着点点头,接着道:“许大人被革职,吉尔杭阿和杨能格虽升官但没落着个好,反倒是乔松年捡个大便宜,擢升道员,授常镇通海道,还赏戴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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