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有身孕,你来做啥子?”幺妹儿回头道。
“隔壁扬大家那口子样有身孕,人家还不是样下地干活?”琴儿挎着篮子整整头巾,又笑道:“再说就是跟你们去地里转转,又不是真干活。”
“出来透透气也好,不能总闷在家里。”韩秀峰回头笑笑,放慢脚步边往地里走边问道:“翠花呢,想想有好几天没见着,她都在忙啥?”
“四哥,你是真不晓得假不晓得?”幺妹儿禁不住笑问道。
“她咋,是真不晓得。”
天色湛蓝,灿烂阳光穿过老槐树叶间空隙缕缕洒满在校场上。村外田野阡陌纵横,片片油绿麦地中点缀着点点金黄色,不晓得谁家种油菜开花,再过个多月便能收籽榨油。
村里人已习惯河营存在,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不再跟之前那般喜欢围着校场看热闹。
紧挨着河厅衙门盛宝钱庄,因为受前任同知老爷tf案牵连,掌柜下狱,钱庄被顺天府查抄,不过门上封条贴没多久就被撕掉,现而今变成村里私塾,执教先生是韩老爷西席费举人,不但韩家小少爷在这儿念书,连陈老爷、永祥老爷都把自家子侄送来,村里大户自然不会错过让自家孩子跟官少爷做同窗机会,个个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孩童们朗朗读书声、校场上喊打喊杀操练声和小贩们走街串巷叫卖声,伴随着袅袅炊烟以及乡下鸟语花香,构成祖家场村既生机勃勃又有些与众不同早晨。
永祥和云启俊已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黑龙江马队去静海,等正在校场上操练最后批新兵去替换他们才能回来。
“她跟嫂子样怀上!”提起这事,幺妹儿就下意识回头看看四周,见路上没别人,又嬉笑着说:“说你别笑,柱子和小虎他们跟大头去静海前起吃酒时,还跟大头开玩笑说他究竟会不会洞房,没想到翠花这就怀上!”
琴儿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丫头,真是没羞没臊,连这都敢说!”
“不是说,是柱子和小虎他们跟大头说,再说这儿又没外人。”
“柱子也不是啥好东西,平时见他挺老实,没想到也是肚子坏水!”
“嫂子,他们就是开
有张贵和顾德辉等人在,最后批新兵如何操练不用韩秀峰操心。
至于钱粮支应军需筹备等营务,经肃顺首肯正式设立营务处。陈崇砥为营务处总办,崔浩和在乡举人云启俊摇身变为营务处帮办委员,虽算不上正儿八经官职,但却是跟道署、制台衙门乃至兵部报过备,肃顺甚至让吴廷栋将营务处之事移文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再有公务往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名不正言不顺。
总之,所有人都在忙,反倒是韩秀峰这个营官没啥事。
早上要去校场看会儿兵勇们操练,要骑上马跟新建马队沿着永定河跑十来里,要去河厅大堂看看有啥公务,下午就跟没事人般换上平时穿衣裳,或在家看书,或跟费二爷聊聊天,或扛上锄头跟琴儿、幺妹儿道去菜地锄锄草。
琴儿喜欢过这种夫唱妇随日子,只是不能再跟前些天那般下地干活儿,见韩秀峰在家闲不住又要跟幺妹儿去菜地,干脆挎着篮子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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