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蕴章回头看他眼,又半开玩笑地说:“跟你这般大时,老夫还在翰林院做检讨,而你都已经开府建衙,还是离皇城最近衙门,着实让老夫羡慕!”
韩秀峰猛然意识到他话中有话,还没来得及细想,彭蕴章又话锋转:“志行,你到任
“皇上恩准,如果切顺利,德忠三五日内便能出京赴任。”
“德忠跟你还真是跟对人。”彭蕴章感叹句,突然话锋转:“志行,实不相瞒,今儿个皇上命你在军机章京上行走,老夫觉得大为不妥。恭亲王要是没递牌子求见,没恳请皇上三思,老夫样会递牌子求见,样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韩秀峰没想到彭蕴章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道:“大人觉得秀峰在军机章京上行走不合适,自然有大人道理。”
“你不记恨老夫?”
“秀峰怎会记恨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其实皇上下午在西苑命秀峰在军机章京上行走时,秀峰曾再三请辞过。”
峰八辈子修来福分。”
“那就走走。”
彭蕴章示意轿夫跟着后头,韩秀峰见打灯笼那个家人想上前又不敢,干脆走过去接过灯笼,回到彭蕴章身边恭恭敬敬地说:“大人请。”
彭蕴章暗想果然是个有眼力劲儿,边走边轻描淡写地说:“德忠昨儿晚上见过老夫,说你打算保举他去福建做县丞。”
“德忠既是大人推荐给秀峰人,样是秀峰同僚。他不但帮办过河营营务,甚至曾去阜城阵前效过力,他究竟是个啥样人秀峰再清楚不过。而皇上命秀峰办差事又得用人,并且要用德才兼备且知根知底人,所以秀峰保举大多是德忠这样在河营效过力候补候选*员。”
“为何请辞?”
“若是别差事,要是单论资历和才干,秀峰自认为不比那些内阁中书和各部院主事郎中差。但这不是别差事,这是军机章京,人贵在自知之明,秀峰自知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仔细想想,彭蕴章赫然发现身边这位年轻人做过巡检,查缉过私枭;署理过州同,领过乡勇杀过长毛;做过两淮运副,复建过盐捕营,据说连庙湾营都是他练出来;后来又署理过松江府海防同知,兼过江海关监督,不但跟刘丽川等乱党交过手,还跟西夷打过交道;再后来以署理永定河南岸同知奉旨整饬河营,在永定河南岸同知任上练那千五百兵都派上大用场,心想这份年资那些个没怎出过京内阁中书和各部院主事郎中还真比不。
可想到他现而今所办差事,尤其皇上那些打算,彭蕴章突然停住脚步,抬起胳膊指指西南方向:“工部衙门在这边,通政司衙门在那边,好久没往那边去。好像穿过西长安门便是登闻鼓厅,如果没记错登闻鼓厅和銮仪卫应该是离皇城最近衙门。”
韩秀峰糊涂,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些。
“这说跟老夫关系不大?”
“大人恕罪,这件事跟大人您关系还真不大。”
“净说大实话,”彭蕴章微微笑,又意味深长地说:“你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禀大人,要是换个别差事秀峰定会避嫌,但现而今这差事秀峰只能举贤不避亲,只能也只敢用信得过自个儿人。”
“皇上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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