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甚至能看到军机处这些同僚眼神中充满羡慕,并不是羡慕他韩秀峰圣眷有多浓,而是羡慕他韩秀峰同样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却不用跟他们这般案牍劳形。
此情此景,让韩秀峰不由想起当年在衙门帮闲日子,那会儿也经常跟他们样通宵达旦地忙。唯不同是他们忙全是国家大事,自个儿那会儿忙得则是县太爷为应付府衙乃至道署核查而赶紧编制誊写户籍黄册或钱粮账册。
正暗自感慨,外面传来彭蕴章声音:“韩参议,本官忙完,随本官道出宫吧。”
韩秀峰意识到彭蕴章应该有话要说,急忙跟刚领着他转圈曹毓英告辞。走出汉军机章京公房看,赫然发现“大军机”跟“小军机”待遇就是不样,个侍卫竟打着灯笼走过来,看就晓得那个侍卫是准备打着灯笼送彭蕴章出宫。
可能有侍卫在前头打着灯笼带路,说话不太方便,彭蕴章就这迈着四平八稳官步声不吭地在前面走,韩秀峰只能声不吭地跟在后头。
官运好得令人发指通政司参议刚帮故人之后个大忙,彭蕴章实在拉不下脸苛责韩秀峰动不动就深夜进宫,沉吟道:“既然来就先跟同僚们熟悉熟悉吧,等本官忙完再道出宫。”
“谢大人!”
“曹毓英,这位便是新任通政司参议韩秀峰,劳烦你带韩参议先熟悉熟悉。”
“下官遵命。”
韩秀峰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个人,再想到进宫这路上刘公公介绍情况,猛然意识到刚起身这位曹毓英竟是领班军机章京,赶紧躬身行礼。
直到走出东华门,守在宫门外彭家人打着灯笼,领着轿夫抬着轿子上前迎接,彭蕴章才冷不丁回头问:“志行,秋高气爽,月朗星稀,愿不愿陪老夫四处走走?”
“大人相邀,秀峰敢不从命。”
“不想走就别勉强。”
“能陪大人夜游皇城,是秀
曹毓英敷衍般地回礼,扔下句“韩老弟,请吧”,便掀开帘子走出“大军机”值房。韩秀峰再次给彭蕴章行礼,这才急忙跟上去。
军机章京办事处分满屋和汉屋,满屋满军机章京主要帮着军机大臣草拟满文谕旨和公文,同时协助军机大臣分掌在京旗营及各省驻防和西北两路军营*员补放,负责内蒙古、外蒙古、藩部及喇嘛等朝贡时拟赏单,以及掌管军机处内部些事务。
在汉屋当值汉章京主要辅佐军机大臣办理在京各部院及各省文官、绿营武官补放进单,王公内外大臣赏单及拟给外国朝贡使臣赏单,办理皇上交办应查、应办差事,以及军机处与各衙门公文收发、清档、封柜等事。
现而今两江、湖广、山东闹长毛,西夷兵船又到大沽口,所以军机章京们还要从户部、兵部、理藩院等衙门调取各地舆图,查阅江南大营、江北大营和两江、湖广等地督抚有关军务奏折甚至各省题本,要搞清楚各地山川地形,各地兵马、钱粮等等,只有这样皇上要是查问起来,才能即时呈递。
总之,晚上当值满汉两班军机章京个比个忙碌,案上公文简直堆积如山。曹毓英介绍完之后他们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连寒暄功夫都没有,明明是官,干得活儿却跟书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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