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觉得韩志行不是小肚鸡肠人,何况他只是个记名军机章京,只是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又不是军机大臣。他就算对您有什误会,他还能拿您怎样?”
“军机章京只是个兼差,他现而今不光入值军机处,不光天天能见着恭亲王、彭大人、穆荫和杜大人,能跟恭亲王、彭大人、穆荫和杜大人说上话,还执掌登闻鼓厅!你想想,他要是想公报私仇,不,他要是想公报公仇,想刁难还不简单?”
石赞清下意识问:“他怎刁难?”
想到石赞清金榜题名之后没馆选上翰林,直接外放为官,在京里呆时间不长,吴廷栋苦着脸解释道:“他现而今既是‘小军机’也是通政司参议,各省题本全要递到他们通政司衙门,他想在呈递题本上挑点刺儿还不容易?更担心是如果有苦主‘京控’,稀里糊涂跑他那儿去击鼓鸣冤,很难说到时候他会不会小题大做。”
“吴大人,您想哪儿去,‘鼓状’多少年没听说过,就算有天大冤情,谁还会跑登闻鼓厅去击鼓鸣冤!”
秋审忙差不多,直隶上报三百十二起案子中只有两起被刑部驳回。
起逆伦案人犯原拟判斩监候,刑部认为判太轻,驳回之后重新上报最终改判凌迟;起拟判斩监候,刑部认为律条和成例适用不当,折腾来折腾去改判为绞监候。
刑部秋审处那关过,三法司复核,那些个已判斩监候、绞监候和凌迟人犯就等着皇上勾决。
秋汛也过去,永定河两岸各州县村庄今年几乎没被淹,北岸厅、石景山厅、三角淀厅和道署上上下下都在为操办大、小“安澜”忙碌。
照理说可以松下口气,可以放松放松准备过个安生年,可署理直隶按察使兼永定河道吴廷栋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从京城忙完秋审连夜赶回来按察司经历带回个不可思议消息:刚被调回京授通政使司参议韩四,竟在上任第二天又成记名军机章京,并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
“可登闻鼓厅直没裁撤,只要登闻鼓架在那儿天,就可能有人去击鼓鸣冤。你想想,直隶这多州县,离京城又那近,
想到没少弹劾过韩四,甚至打算让韩四从南岸同知任上挪窝,吴廷栋心里真有些七上八下。再想到石赞清跟韩四关系还算和睦,便大早差家人去北岸厅把石赞清请过来。
石赞清样意外,放下茶杯笑道:“吴大人,这记名军机章京倒也不稀奇,据说有些‘小军机’丁忧回京之后没缺就先记个名等着补用,但额外行走还是头次听说,仔细想想这就相当于增加‘小军机’额数。”
“是啊,可见韩志行圣眷多浓!”吴廷栋轻叹口气,又喃喃地说:“那天侍卫处侍卫来接他回京上任,就觉得不对劲。天底下那多文武*员升转,不都是接到纸公文再自个儿去吗,又有几个能让皇上派侍卫来接?”
“吴大人,这是好事啊,不管怎说他韩志行也是从永定河道走出去官。”
“次臬兄,你是好好先生,没得罪过他,他韩志行飞黄腾达对你而言是好事,对王千里、陈崇砥甚至席伊炳而言也是好事。但对而言可就两说,弹劾过他,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不记恨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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