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没领过兵,甚至都没出过京,究竟能不能打过,卑职真不晓得。”
“是真不晓得,还是不敢说?”韩秀峰笑看着他问。
恩俊被问得焦头烂额,实在不知道该怎回,急忙道:“韩老爷,实不相瞒,皇上既是命卑职来您这儿听用,也是让卑职来历练,让卑职来跟您学本事。”
“个捐纳出身哪教得你,皇上这说真让愧不敢当。”韩秀峰从他手中接过内奏事处太监誊抄谕旨,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恩俊老弟,刚才问你对谕旨里说得事有何看法,你说听,听皇上。其实今后只要涉及到洋人事,皇上会先问问们看法,然后才会做出圣断,才会下旨。”
“韩老爷,您不是在说笑吧,皇上会先问咱们看法?”
送走肃顺,韩秀峰把恩俊请上车,打道回府。
肃顺不在,恩俊如释重负,从袖子里掏出份公文:“韩老爷,这是皇上让内奏事处太监誊抄,命卑职转交给您。”
转眼间称呼和态度变化如此之大,韩秀峰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刚才是在宫门口也就释然。因为那会儿他是皇上侍卫,言行直接关系着皇家脸面。而这会儿他不是,确切地说今后都不再是,皇上之所以还给他留着个“乾清门侍卫上学习行走”差事,完全是为他今后方便出入皇宫大内。
韩秀峰没想到皇上会派个这年轻侍卫来,没伸手接公文,而是揉着眼睛道:“恩俊老弟,不好意思,刚才风沙迷眼,能否劳烦你帮念念。”
“劳烦,韩老爷这是说哪里话,卑职给您念。”恩俊不假思索地打开公文,抑扬顿挫地念道:“谕军机大臣等,桂良奏……筹议夷务……并添任令该逆日久负嵎。至英咪二夷船只,已于二十四日竟抵天津。经文谦接见开导,尚未回帆。昨又谕桂良酌量应否前往,密为调度。惟总督出省,地方不免讹言。此次夷酋之来,不过欲变通条约,并非用武之事,傥军中或有传闻疑惧之言,著僧格林沁等持以镇定,不可张皇。如有探闻情形,随时密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密谕知之。”
“没跟你开玩笑,咱们办就是这差事!所以接下来咱们得想方设法打探清楚洋人动静,琢磨清楚洋人究竟是怎想。也只有做到这些,皇上要是问起来咱们才晓得咋回!”
“韩老爷,照您这说,皇上是让咱们办理夷务?”
“正是。”
“可是……可是卑职真不懂,真不会办这差事。”
看着恩俊
不但识字,并且会断句,虽念得不是很顺畅,但能听出是念过几年书,韩秀峰揉完眼睛,放下胳膊笑问道:“恩俊老弟,夷酋率兵船到大沽口事你怎看?”
恩俊没想到今后顶头上司会问这个,愣好会儿才苦着脸道:“卑职……卑职也不知道,卑职听韩老爷您,听皇上!”
韩秀峰笑道:“这算什看法,闲着也是闲着,车里又没外人,别不好意思,畅所欲言。”
恩俊是真没什看法,又不想被眼前这位比他大不几岁“小军机”瞧不起,只能硬着头皮道:“禀韩老爷,从谕旨上看洋人是为变通什条约来,没打算跟咱们开战。洋人真要是想开打,那只能兵来将挡。”
“你觉得咱们能打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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