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师爷做就做十年,期间回京考三次,结果每次都名落孙山。”
琴儿好奇地问:“这十年他就没对别女子动过心?”
韩秀峰无奈地笑道:“这就不晓得,不过据所知这十年他过得并不清苦。段大人刚开始年给他千两,后来渐渐涨到每年千六百两。也不晓得是这银子来得太容
“要是没记错今年应该三十二,吉老爷说他在老家原本有过婚约,不但门当户对,而且那位小姐也是才貌俱佳,只是那会儿他心苦读圣贤书,考中秀才又去考举人,好不容易中举,又要进京会试,这来就把婚事给耽误。”
“后来呢?”琴儿追问道。
“说起来那位小姐真是命薄,十八岁那年害场上吐下泻怪病,病不到个月就死,据说临终前还在念着王先生。”
“再后来呢?”
“等王先生会试落第赶回山东日照老家,那位小姐已经下葬。可能是心存愧疚,不管家里人咋说都不让家里再去跟别女子家提亲,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最后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竟发个日不中式日不谈婚姻之事誓,然后就背着考篮进京。”
韩秀峰让小山东带庆贤去“厚谊堂”找间屋当公房,顺便让庆贤看看接下来该如何修缮,便回到内宅洗澡换衣裳,为觐见做准备。
新官服、新官帽和新鞋袜已做好,店家昨儿下午送来。琴儿把新行头从柜子里取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拿起梳子转到后面帮着梳头打辫子。
韩秀峰很享受这种感觉,靠在椅子上看着墙角里点熏香提醒道:“琴儿,京城干燥,得小心着点火烛,万走水想救都救不过来。”
“晓得,”琴儿探头看眼熏香,想想又嘀咕道:“你以为喜欢点,这不是没办法吗,京城哪儿都好,就是太脏太臭。脏得人不敢出门,臭气熏得人恶心,熏得人头疼。”
想到不但外面臭气熏天,连点着熏香屋里都能闻到臊臭味儿,韩秀峰无奈地说:“京城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韩秀峰轻叹口气,接着道:“据说他家境还算殷实,但在京城花销更大,并且那会儿可能还念着那位红颜薄命小姐,整天跟帮文友饮宴,每次都是不醉不归,没半年就把盘缠花光。
正因为他三天两头跟文友们流连于离咱这儿不远松筠庵、法源寺、陶然亭和窑台等吟咏集会胜地,在当时文士圈儿中竟闯出点名声,不但跟翰詹科道那些清流成好友,连时任礼部尚书和吏部左侍郎都慕名与他相交,据说那会儿个个觉得他再考定会中。”
“可就是没中?”琴儿下意识问。
“是啊,不过没中是后来事,他那会儿已经穷举债度日,正好赶上段大人外放,段大人又正好缺个幕友,他就这被段大人延聘为西席。”
“边给段大人做师爷,边准备接着考?”
琴儿忍不住笑道:“钰儿也是这说,她还吟两句诗,说啥子久居就闻不着臭。”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
“好像是,好像就是这两句。”
“这可不是诗,这是出自孔圣人《孔子家语》。”
琴儿对这些不感兴趣,立马换个话题:“四哥,王先生今年多大,有没有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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