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顿顿,接着道:“去年带大头、翠花和钰儿回京,她和大女儿去会馆帮着烧饭,无意中听见翠花和钰儿跟当时还健在吉夫人聊上海稀罕事,听说上海租界洋鬼子大夫真跟华佗样动刀,还死缠烂打要动刀帮任钰儿放足,她就鬼使神差地问句洋鬼子大夫能不能治‘三瓣嘴’。”
“洋鬼子大夫究竟能不能治?”费二爷下意识问。
“说起来巧,钰儿虽没见过洋人怎治‘三瓣嘴’,但
“那个老妈子是贺掌柜老伴儿!”
“应该是,咱家没别人。”
“贺掌柜有是银子,他老伴儿怎会来咱家做老妈子?”费二爷觉得很奇怪,脸不可思议。
韩秀峰带上门,坐下来道:“人家不是来咱家做老妈子,而是见琴儿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过来帮几天忙。也是借这个机会来……来报恩。”
“报恩,她要报啥子恩?”费二爷更糊涂。
柱子也帮永祥给大头捎来请帖,大头接过请帖欲言又止,是四哥不发话他不敢去,二是不晓得吃这顿酒要花多少钱。
韩秀峰对他太解,晓得他其实是想去凑热闹,干脆让他回内宅管翠花拿十两银子,然后跟刚从琴儿那里取十两礼金柱子道去。
大头和柱子刚走,恩俊便起身告辞。
费二爷去对面“墨香阁”看狗蛋写会儿大字,又捧着紫砂壶回到“听雨轩”,好奇地问:“志行,昨儿下午来那个小丫头叫啥?”
韩秀峰愣愣,放下前些天从“厚谊堂”找着书笑道:“好像叫兰儿,不是家雇,也不是去买。是两位敖夫人见翠花快生,身边没个人伺候,大头又笨手笨脚,就让她家老妈子女儿来帮着照应。”
韩秀峰轻叹口气,不无感慨地解释道:“您老有所不知,她有个十四岁女儿,生下来时就是‘三瓣嘴’(兔唇),刚生下那会儿贺掌柜见生出这个‘怪胎’,竟打算让店铺里伙计抱去溺死或找个没人地方扔。”
“竟有这等事!”费二爷大吃惊。
“也是刚知道不久,”韩秀峰喝小口茶,接着道:“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从自个儿身上掉下来肉,丁氏哪里舍得扔,就拼命抱住贺掌柜不放。贺掌柜没办法,气之下甩门而去,之后再也没抱过孩子,也从未给过孩子好脸色,甚至把孩子关在家里养,不许孩子出去,样不许丁氏带孩子出门,免得丢人现眼。”
“难怪不晓得呢,原来他羞于出口,原来他不愿意被人笑话。”费二爷反应过来,想想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丁氏就这含辛茹苦地把小女儿拉扯大,连名字都是她自个儿取,叫连儿,能想象到这是说她女儿命比黄连还苦!”
“说那丫头咋那勤快,那懂事呢,原来是敖家人。”
“您老这说想起来,得赶紧让小山东去敖家报个信儿,告诉他们大头升官!”
“对对对,得赶紧让小山东去说声,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韩秀峰说办就办,起身拉开门,让正在外头扫落叶小山东去敖家报喜,费二爷回头看眼,想想又好奇地问:“中午烧饭那个妇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您老说得是贺掌柜老伴儿丁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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