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刚才说这个案子,只是说早听说过联顺这个人。之所以不去吃这个顿酒,是因为别事。”
“因为啥事?”
“因为联顺这个人官声不大好,道光二十三年三月,先帝命他为叶尔羌参赞大臣,结果只干不到七个月就因徇私被罢。后来在定郡王举荐下做上礼部侍郎,在礼部侍郎任上又被人弹劾,再后来做左都御史竟被手下御史弹劾,反正估摸着他这个九门提督做不久。”
想到九门提督这个位置太让人眼红,不晓得有多少人盯着,费二爷猛然反应过来:“永祥攀上联顺高枝儿,跟联顺走得很近。联顺要是倒霉,永祥十有八九会被牵连!”
“要不是攀上联顺高枝,他能升任参将?”韩秀峰反问句,轻叹道:“荣禄和文祥提醒过他,他听不进去,非得去巴结,而且真巴结上。所以们今后得跟他敬而远之,免得将来被牵连。”
韩秀峰想想,接着道:“如果那个婆娘只是毒杀儿媳,那这个案子不难断,毕竟‘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法不施于尊者’,所以婆婆杀儿媳按例不用偿命。但被毒杀儿媳本就是奴婢,并且家里使唤丫头也起被毒杀,这案子就不好断,最后直闹到刑部。”
费二爷实在想不明白,禁不住说:“咋就不好断?”
“因为常再秋和常再秋婆娘本就是联丰家奴,家奴毒死同为家奴使唤丫头,有人说是家奴杀死家奴,应按家奴互殴律条断。也有人认为常再秋和常再秋婆娘虽是联丰家奴,但在自个儿家中他们样是‘长者’、‘尊者’,毒死自个儿家家奴也就是那个使唤丫头,应按故意杀死无罪过奴婢律条论处,也就是说无需偿命,只要杖六十,徒年。”
“最后咋断?”
“刑部联合各司翻遍律条成例,也没有找到类似案子。折腾年多,最后认定奴仆虽低贱,但在各自家中他们也存在父子、夫妇关系。就此而言,奴仆和普通百姓无异,假如奴仆收养民户子女为其义子女,或娶民女为妻,那属变良民为贱民,犯下这事,自然应按毒杀普通百姓论处。
“柱子和铁锁他们咋办,要不要提醒下?”
“柱子铁锁只是小小把总,跟他俩关系不大。”
“大头呢?”
“大头又不在步军统领衙门当差,并且跟永祥又是河营时同僚,再说只是吃顿酒,
而常再秋立契所买使唤丫头,本就是他人奴婢,并非变良为贱,从名分上讲,立契收买比收养弃儿更加情有可原。从恩义上讲,奴婢和义子也没有啥两样。权衡轻重,常再秋婆娘毒死使唤丫头,应照故意杀死义子律条论处。
因为常再秋收买那个使唤丫头时间不长,所以他婆娘毒死使唤丫头,应依照杀害雇工论处。至于毒死其儿媳妇,明显属于轻罪,没有异议。最终两刑相加,处常再秋婆娘流两千里,发配新疆为奴,不得出钱赎罪。”
费二爷反应过来,不禁苦着问:“联丰和联顺就因为这个案子出名?”
“衙门里人,尤其各衙门刑名老夫子个个知道。对,联顺因为这事也受到牵连,因家奴包庇袒护甚至殴打差役,被交部议处。”
“可这事已经过去多少年,再说这事跟永祥请客也没啥关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