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
“所以他那会儿真搏得满堂彩,真叫个风光无限。再后来塞尚阿奉旨
让韩秀峰倍感意外是,庆贤竟苦笑道:“他之所以能入卓中堂和穆彰阿、祁窩澡法眼,跟咱们现在办差事还真有点像。”
“此话怎讲?”
“说起来他也是个争气,别人进京应试少说也会带两三个家人,但他因为家境贫寒,个仆役也没有,竟是推着小车进京赶考,并且举考中,而当时他才二十四岁!”
“这说他有几分真才实学。”
“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不说这些,你想站就站着吧。”韩秀峰能理解他心情,开门见山地说:“庆贤兄,请你过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丁守存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禀四爷,丁守存这个人,不但听说过而且见过。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山东日照人氏,跟王先生乃同乡。他是道光十五年乙未科进士,金榜题名之后没馆选上翰林院庶吉士,直接授主事,被分发到户部学习行走。”
“他有没有入值军机处,有没有做过小军机?”
庆贤顿顿,接着道:“他在户部学习行走时无所事事,竟痴迷上火器制造,甚至编纂几本关于火器书,也正因为其特立独行,就这歪打正着在官场上小有名气。后来英夷生事,先帝命赛尚阿为钦差大臣赴天津办理海防事。因为头次跟英夷打仗,朝中无人可用,懂火器更少,便把他带上。”
“后来呢?”韩秀峰好奇地问。
“据说在天津期间他监造过地雷等火器,还颇有成效,回京之后又编两部书,部是《西洋自来火铳制法》,部是《计覆用地雷法》。称官军鸟枪装填困难、临阵时不免手忙脚乱。称鸟枪所使纸信点燃火药击发,若被雨水淋湿则无法发射,还称洋人用雷帽击发……”
“他倒是有几分见识,这也不算夸夸其谈。”韩秀峰沉吟道。
“如果只是这些,确算不上夸夸其谈,可他编那些火器制法,不是压根儿制造不出来,就是能制造出来也不堪用。”庆贤想想,接着道:“说起来巧,刚看过您那套《海国图志》。发现书中关于地雷制法,其实就是收录自丁守存所编纂《计覆用地雷法》。”
“他那样人哪能入值军机处,只是因为其善于夸夸其谈,被您同乡卓秉恬卓中堂误以为是位大才,推荐给时任军机大臣穆彰阿和祁窩藻,在穆彰阿和祁窩藻帮助下混进方略馆。明明不是军机章京,却处处以‘小军机’自居,被那些军机章京引以为军机处之耻。”庆贤顿顿,又好奇地问:“四爷,您怎会问起这个人?据所知,在您被调回京前不久,他刚被赶出方略馆,现在好像在礼部精膳司当差。”
军机处虽位高权重,但无论“大军机”还是“小军机”却都是兼差,所以军机处算不得经制内衙门。可这个算不得衙门衙门,下面竟设有方略馆这个专事保存密档小衙门。
想到这些,韩秀峰不禁笑道:“如此说来他虽处处以‘小军机’自居,那些看他不顺眼‘小军机’却拿他没办法?”
“刚开始是,不过现在还不是被赶走。”
“他怎个夸夸奇谈,又怎会被军机章京们引以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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