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呢?”
“爹走,又不是你爹走,你不要收拾,你先去帮你嫂子收拾。”韩秀峰看着欲言又止庆贤,权衡番回头道:“信诚,赶紧派个侍卫去工部衙门请文老爷,就说有要事相商。”
“请文老爷?”恩俊糊涂。
“对,赶紧帮把文老爷请来。”韩秀峰想想,接着道:“庆贤兄,陈请开缺丁忧公文你定会写,劳烦你帮写份,写好差人送通政司衙门。”
韩秀峰让恩俊去请文祥而不是去请曹毓英,庆贤终于松下口气,急忙躬身道:“四爷节哀,这就去帮您写。”
琴儿听见动静跑过来,问清楚啥事顿时泪流满面。
费二爷意识到这年在京城是过不成,立马提醒道:“志行,志行,晓得你是个孝子,可现在不是伤心难过时候,按例你得赶紧向上官禀报。”
“不是孝子,……都没真正孝敬过爹,……是个逆子,……”
“四爷,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咱还是先办正事吧。”恩俊苦着脸劝慰道。
韩秀峰意识到现在说啥都晚,擦把泪,哽咽地说:“二爷,现在心乱如麻,劳烦您老帮拟道奏请开缺回乡丁忧折子。”
冷定冻坏吧,先坐下喝口茶,暖暖身子。”
“好咧,谢二爷。”
恩俊把角落里椅子搬到炉子边,刚坐下接过费二爷帮着砌茶,突然发现韩秀峰捧着信看着看着竟愣住,脸色也不大对劲。
费二爷也瞧出不对劲,下意识问:“志行,咋?”
“……爹走,上个月巴县地龙翻身,地动山摇,塌好多房屋,死好多人,爹他……”韩秀峰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实在说不下去。
“你先节哀,这就拟。”
“信诚,折子拟好之后帮赶紧递上去。”
“嗻!”
见大头、庆贤和吉禄也跑过来,韩秀峰猛然意识到不能就这回乡丁忧,连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用颤抖地语气说:“二爷,这道折子还是自个儿写吧。二爷,劳烦您老帮去省馆把仕畅接回来。琴儿,别哭,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哦,这就去。”
因为很小时候就跟着叔叔去城里讨生活,对远在走马乡下爹韩秀峰之前真没什感觉,不但每次回家没什话说,甚至出来之后因为忙这忙那儿都想不起来远在老家爹娘。
可看到信中噩耗,韩秀峰突然想起来,而且想起很多。
那会儿每次回去,爹和娘总是把平日里舍不得吃,只会拿去换钱鸡子儿煮给他吃。知道他喜欢干净,每次淘米都要淘好会儿,直到把米里沙子淘干净才会下锅蒸;那会儿家里只有两间茅草屋,爹和娘生怕他睡不习惯,就跟大哥二哥三哥挤间屋,让他个人睡间屋……
人就是这奇怪,只有亲人去世才会想起亲人好。韩秀峰心如刀绞,越想越内疚,实在控制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费二爷懵,恩俊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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