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章不想掺和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更不想因为这些破事被人弹劾,不但闭门谢客,而且把不安生儿子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见孙家兄弟竟提起这事,禁不住问:“现在啥情形,他们还在折腾吗?”
“早偃旗息鼓。”
“偃旗息鼓?”
“他们之所以敢闹就是仗着你那位内侄即将奉旨回乡帮办团练,不然师出无名。结果你那位内侄直到今天也没回来。有传言说‘夺情’,说皇上命你那位内侄回京在任守制。也有传言说朝廷十有八九是要查办哪个地方大员,又担心打草惊蛇,就让你那位‘小军机’内侄以回乡丁忧同时帮办团练为名出京,事实上没回来而是去别地方办差。”
孙五爷在城里执教,消息最灵通,吃几口菜,又笑道:“还有人说你那位内侄是靠军功做上‘小军机’,不然皇上也不会赐巴图鲁
“确有些关系,但定没外头传得那夸张。”段大章放下酒杯,笑看着他问:“老五,你和大哥是大隐隐于市,平日里跟闲云野鹤般地自在,怎会问起这些。”
“倒是不想问,可前段时间书院那些娃几乎全被崔焕章和杨吏清蛊惑去商办啥子团练。不好好用功,净搞那些歪门邪道,你说能不急?”
“听说龚瑛也没闲着,也在跟着掺和。”孙举人忍不住笑道。
龚瑛是道光二十年进士,金榜题名之后没馆选上翰林院庶吉士,觉得分发去六部学习行走没啥前途干脆回乡。
前些年跟顾忠政走得很近,又是倡修县志,又是倡修府志,京城重庆会馆翻修缺银子,龚瑛当年也帮着筹过款出过力。
你这是打算毁清誉,坏名声!”
“都这大年纪,要啥子名声,来来来,先用茶。”
“茶待会儿再喝,你先把字还给。”
“你不是说不是你写吗?”
“先拿来,让仔细瞧瞧。”
想到顾忠政死之后龚瑛便成巴县士绅之首,崔焕章和杨吏清等巴县举人、秀才和监生不管想做什,自然要请龚瑛那位在乡进士帮着牵头,段大章不禁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
“倬云,他们有没有去找过你?”孙五爷好奇地问。
“没有,再说就算去找也没用,毕竟现而今又不是巴县人。”
“可据所知朝廷是让你那位内侄回乡帮办重庆府各州县团练,你现而今虽不再是巴县人,但江北厅样在重庆府治下!”
去年腊月和今年正月里,崔焕章和杨吏清等人闹得实在是太不像样。川东道曹澍钟和巴县正堂祥庆直在隐忍,而重庆知府杜兴远态度暧昧,未尝没有坐收渔人之利意思。
……
外面那琅琅书声,天井里四溢茶香,面对着昔日同窗玩伴,岁月带不走是鲤石学舍绵延不绝人间烟火和旧时记忆,无论是茶还是壶,都是老味道。
时隔几十年故地重游,段大章感慨万千,诗兴大发,在孙举人和孙五爷力劝下连作三首诗,留下三幅墨宝。
作完诗,写好字,开始吃酒,边吃边叙旧。
聊会儿仍在京城做御史黄钟音,同样是举人出身并且在城里东川书院执教孙五爷好奇地问:“倬云,听人说段吉庆乘龙快婿韩秀峰跟你关系不般,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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