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回头看看父亲坟,韩秀峰不禁叹道:“你说说这世道,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害你好不容易补上个缺就得回来丁忧。”
潘二深信有韩四在这官早晚还能做上,下意识看着走马岗方向:“四爷,倒不觉得有多惋惜,不怕你笑话,其实早就有些想家,只是没想到爹走得这突然。”
“是啊,地龙翻身,谁能想到呢。”韩秀峰不想再提伤心事,立马换个话题:“嫂子和娃们还好吧?”
“都还好,就是……就是别好几年,俩娃见着有些生分。”
“也差不多,刚才你也瞧见,大哥大嫂甚至连娘跟都没啥话说,”韩秀峰轻叹口气,随即俯瞰着山下那些兵勇问:“长生,山下那些弟兄咋回事?”
第二天早,上坟。
韩玉贵移葬在离慈云寺不远座山坡上,几年前去世韩玉财也移葬过来,两座坟修得很气派,今后这片山林就是韩家祖坟。
韩秀峰不管在外头做多大官,但在家中原本排行老四,现而今随着三哥韩秀岳过继给二房,变成排行老三,依然是韩大弟弟。不管磕头烧纸还是干别,都得跟琴儿起抱着娃跟着大哥大嫂后头。
祭拜完之后看着父亲坟前那刻着“奉政大夫”官名石碑,不由想起叔父生前愿望,韩秀峰暗暗决定回去之后就差人进城帮叔父捐个封典,等敕命文书下来之后也去请画师画张叔父像供到祠堂里。
收拾好祭品,正准备跟着大哥大嫂在后山转转,瞧瞧韩家山林和水田,潘二竟带着几十个人赶到山脚下。
提起正事潘二顾不上再拉家常,连忙道:“山下这些兄弟全是薛老爷和刘老爷从各营挑选同乡,有们巴县,有江津,也有璧山。都曾随向帅去过广西,从广西追剿长毛直追剿到江苏,不晓得打过多少场仗,全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官最大已积功做到千总。
也正因为打过太多仗,见过太多死人,其中有二十几个不但不想再上阵,甚至连官都不想再做,只想回老家娶个婆娘过几天安生日子。可回来前薛老爷和刘老爷交代过,让他们到巴县之后都得听四爷您,您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走。”
“想回老家让他们都回去吧。”
“
陈虎、葛二小跟潘二和潘二那两个从海安带回来兄弟很熟,能在四川再次见着不晓得有多激动,但想到韩老爷今非昔比,不是谁想见就能见,还是让他们先候着,等陈不慌帮着通报下,才让他个人上山,其他人全被拦下,全得在山脚下老老实实呆着。
再次见着潘二,韩秀峰不由想起当年起去京城投供情景,感叹道:“虽比以前瘦,也比以前黑,但看着比以前精神,有几分官老爷气度。”
“瘦倒是没瘦多少,比以前黑是真。四哥,你是晓得,角斜场就在海边上,天天吹海风,再白人到那儿也会被吹黑。”潘二苦笑道。
韩秀峰边示意琴儿先带着俩娃跟大哥大嫂他们先回去,边低声问:“听说海水倒灌,角斜、安丰和富安等场都遭灾,死不少人。”
“死是不少,流离失所更多,不过回来时那些灾民已经安置差不多,朝廷恩准暂缓受灾各场赋税旨意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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