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出省平乱团练咱们办,到时候请他帮着领兵怎样?”
“这倒是个办法,反正学生以为他定不会做出头鸟。”
“可他不出这个头,咱们就师出无名,出省平乱之事就办不成,”曹澍钟顿顿,又强调道:“他是皇上委派团练大臣,也只有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率团勇去贵州。”
“所以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总之,不能让他觉得您嫌他在巴县碍事,想赶他走。”
“这话说在点子上,敢肯定他手里就算没皇上谕旨,也能密折专奏上达天听!”
“是啊,边声称要整饬,边又要办,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
“学生以为这并不矛盾,东翁您想想,要是村团那还叫团练吗?”
曹澍钟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不禁笑道:“那就又变回保甲。”
“先将不安生不听衙门招呼那些团勇打发去贵州帮同官军平乱,再将剩下大团拆为小团,虽名为团练,实则为保甲。分而化之,以绝后患。”陈先生想想又感叹道:“皇上派他回来帮办团练还真是派对人,要不是像他这样洞悉民情、素谙地势之人,还真想不出这个连打带削之计。”
“真是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曹澍钟恍然大悟,想想禁不住笑道:“他不是会练兵能打仗吗,他不是说什本省之人不宜管本省之事吗,那本官就让他办这个团练,让他率各州县团勇去贵州平乱!”
生不无得意地笑道:“东翁,其实办法他已经帮您想好。”
“他帮想好?”
“正是。”
“怎不知道,他什也没跟说!”
“他只跟您说半,并且他已经不动声色做。”
“学生也是这以
“东翁,您把事情又想简单,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他定不会痛痛快快地答应办这个团练,更不会痛痛快快地答应率那些团勇去贵州。”
“他想要钱粮?”
“不只是钱粮,其实钱粮倒是小事。”
“那又是为何?”
陈先生喝小口茶,意味深长地说:“曾国藩曾大人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您觉得他会重蹈覆辙吗?‘呼百应’这种事他是打死也不会干,像他这种简在帝心、圣眷正浓新贵也无需出这风头,只要在老家服完丧并确保川东不会被贵州那些贼匪袭扰,他到时候就能回京接着做官。”
“说哪半,他又做什?”曹澍钟越听越糊涂。
陈先生坐下来,不缓不慢地说:“东翁,您这是当局者迷。他说本省之人不宜管本省之事,并且十几日前就已命直隶候补同知高云峰率两名额外外委去贵州打探贼情。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那便是大可把那些越来越不听衙门招呼团勇派贵州去帮同官军平乱!”
“把那些祸害打发去贵州?”
“那些祸害要是能帮着把贵州贼匪剿,自然少不东翁您功劳。那些祸害要是战死在贵州,对巴县乃至整个川东也没什坏处。”
陈先生想想,又笑道:“祥庆昨天下午跟杜兴远来拜见时曾说过,韩秀峰边放出要整饬团练消息,边竟纵容其老家慈云几个监生呈请不再给走马团交团费,村里青壮不再去走马齐团操练,甚至打算在村里自办团练,您当时还觉得这太过自相矛盾,觉得他是在说套做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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