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那边战事正紧,能上阵都上阵,剩下那点钱粮也得用在刀刃上,所以这次就带六个湘勇,也全住在湖广会馆。”
见他不但铁心给胡林翼效力,并且处处帮胡林翼精打细算,韩秀峰不禁暗赞胡林翼用人之道,毕竟对胡林翼而言想打听钱俊臣为人太容易,采买盐粮这大事,换做般人真不敢让名声
韩秀峰正为钱俊臣如此之大变化暗暗唏嘘,钱俊臣又掏出份公文:“对,这是胡大人命回来采办盐粮公文,这两天已经拜见过王道台和费府台,他们说你打算等各州府银子运到巴县之后,亲自率团勇解往湖南和湖北,所以听说你回来就赶紧过来找你。”
“年前急着回老家过年,路过县城都没顾上去拜见王大人,钱兄,王大人可好?”
“说起来巧,他也是甲辰科进士,跟正好是同年,他是江西庐陵人,生活习惯跟们巴县这儿差不多,切都挺好。”
“难怪胡大人派你来采办盐粮,原来胡大人晓得你跟王道台是同年。”
“老弟误会,王廷植刚到任没几天,胡大人远在湖北哪会晓得这些,之所以命来是因为是重庆府人,对巴县比别人熟悉。”
不久就兵败黄州,随后自尽而亡。而他们又帮着崇纶隐瞒吴文镕战死消息,称其失踪。
结果没过多久,长毛再次大举围攻武昌,崇纶见势不妙逃,他也带着妻儿跟着逃命,但没敢跟崇纶往陕西跑,毕竟崇纶守土有责,朝廷旦晓得武昌失陷定会治崇纶罪,就这口气逃到宜昌。
“再后来呢?”韩秀峰追问道。
钱俊臣擦把泪,哽咽地说:“贱内身子不好,不但受惊吓,在逃命路上又染上风寒,到宜昌第二天就……就扔下和刚会说话娃走。个大男人咋带娃,只能把娃寄养在宜昌个朋友家。”
短短三年,死两个妻子,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作谁都经不住这大打击,韩秀峰时间真不晓得咋劝慰。
“原来如此,”韩秀峰想想又问道:“那你这两天住在哪儿?”
“湖广会馆,就住你家对门。”
“这说已经见过江宗海和关允中他们?”
“见过,八省客长都见过,采办盐粮事离不开他们,就算想不见也不成。”
“采办盐粮这大事,随员不少吧?”
潘二虽然同情他妻儿遭遇,但又觉得这是报应,心想谁让你跟那个贪生怕死崇纶起陷害吴大人!
都已经落到如此田地,钱俊臣脑子里全是报仇雪恨,也不怕韩秀峰和潘二笑话,擦干泪咬牙切齿地说:“杀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只要钱俊臣还有口气在,就要跟长毛拼个你死活!”
“钱兄,你打算咋报这血海深仇?”
“为朝廷办差,给胡大人效力!志行,这次就是奉胡林翼胡大人之命回来办理盐粮。朝廷不是命四川协济湖北十二万两吗,胡大人让拿出四万两在巴县采买盐粮。亲自办,亲自跟那些商人讨价还价,采买齐之后亲自解往湖北,谁要是敢贪没两盐或斤粮,钱俊臣跟他拼命!”
看着他掷地有声样子,韩秀峰相信他这番话发自肺腑。因为他就剩下个儿子,还寄养在朋友家,能看得出也能感受到他是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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