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俊臣这几年直在湖北,尤其去年直在阵前效力,很清楚鲍超这个总兵官真是用命搏来。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每次从战阵上下来时都像个血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忍不住苦笑道:“志行,鲍超虽做上总兵,但他那个总兵官跟你是没法儿比。”
“咋就没法儿比,他都已经正二品,才正四品,何况正在丁忧守制,甚至连官都算不上。”
“他是武官,你是文官,武官跟文官能比吗?再说你还不是般文官,你是做过‘小军机’,入直过中枢通政司参议!现而今虽在乡丁忧,可皇上没忘你,还命你督办川东团练!”想到在京城时那些日子,钱俊臣又感叹道:“可笑任禾居然想跟你争高下,且不说今年会试他不定能中式,就算能金榜题名,他这辈子也没法儿跟你比啊。”
“提起任禾,想起件事。”
“啥事?”
烂透钱俊臣来办,可胡林翼却委以重任让他来办。
潘二同样觉得曾在贵州做过贵东道胡林翼不简单,禁不住问:“钱老爷,您就带六个随员,还要解运那多盐粮,这路好走吗?”
“刚拜见过王大人,王大人说,他会饬令沿途各州县派青壮护送,等到湖北自然有湖北各州县正堂帮着解运,直到把盐粮运到大营交给鲍超。”
“鲍超,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好像谁跟提过。”韩秀峰沉吟道。
不等钱俊臣开口,潘二就低声道:“四哥,杜三跟你说,也见过,年前从上海回来经过湖北时跟鲍超有过面之缘。他跟们也算同乡,他老家夔州,他爹和他叔生前全是夔州协右营兵,他也在绿营吃过粮。
韩秀峰微笑着说:“钱兄,黄钟音黄老爷你定认识,他之前不怎去们重庆会馆,后来几乎天天去。他现而今高升,年前收到封吉老爷寄回信,信中说黄老爷外放广东,署理雷琼道。没想到前几天敖老爷又托日升昌捎回封书信,说皇上又命黄老爷改赴广西,署理广西按察使。”
“连升几级,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所以接到信,就差人去他家报喜。”
“段大人呢,段大人晓不晓得?”
“晓得,也差人去江北跟段大人禀报,没想到重庆府这几年不但出位钦差大臣,又紧接着出位布政使和位按察使!”
绿营那点粮饷不够养家糊口,他就帮着押运粮草去湖北,正好遇上向帅筹建‘川勇营’,在向帅麾下效过几个月力。后来因为粮饷不敷,向帅只能把‘川勇营’给裁撤,他又变成无业游民。再后来曾大人办团练,他就去投奔曾大人,在曾大人麾下效力。”
“想起来,杜三是跟说过。”韩秀峰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钱兄,这说鲍超现而今独当面做上营官?”
“不但做上营官,年前还救过胡大人命。后来克复金口,他功劳最大,因胆识过人,忠勇冠军,深得胡大人器重,先是擢升游击,赐号‘壮勇巴图鲁’,回来前胡大人刚上疏举荐他为水师总兵。”
个连饭都吃不上无业游民,竟在短短三四年内做上正二品总兵,韩秀峰暗叹真是时势造英雄。
潘二也禁不住叹道:“两江有向帅,湖广有鲍超,谁说四川不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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