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已经习惯。”吉禄走过去推开窗户,又回头道:“张少爷,文大人早上来过,让转告您后天早带着履历去吏部,冯小鞭到时候会送您去。”
“去吏部做什?”张之洞不解地问。
“考觉罗官学教习啊,咱们‘厚谊堂’虽比不礼部、吏部和户部那些大衙门,但样是给皇上办差,而且办是最要紧差事!不是自卖自夸,咱们圣眷恩隆着呢,只要是在堂内当差全授官。这次说是让您去考,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不管考得怎样,回来就是正八品!”
“得官这容易?”张之洞将信将疑。
“对别人来说得官自然没这容易,但咱们可不是般人,咱们这儿是‘厚谊堂’。说出来您或许不信,除夕那天晚上,连文中堂都亲自带着酒菜过来犒赏!”
“厚谊堂”这两年翻译大量西夷书籍,收集几大箱海图、地图,收集和翻译英法、美、葡四国邸报更多,再加上两广、闽浙、两江这两年关于夷务奏报和朝廷关于夷务谕旨,整整堆三屋子。
吉禄负责登记造册整理存档,已由之前帮闲变成内务府武库司正八品笔帖式,只是跟王乃增样无需去内务府点卯。
他放下叠“厚谊堂”这两年奏报折子副本,微笑着提醒道:“张少爷,您已经在这儿看六天!人不能总闷在屋里,出去转转,出去透透气,再回来看吧。”
“已经在这儿呆六天?”张之洞下意识问。
“满打满算整整六天,”吉禄帮着沏杯茶,不无感慨地说:“头次来咱们‘厚谊堂’人好像都这样,文大人当年是误闯进来,进来就被绑,按规矩是要被究办。可文大人竟顾不上会不会被究办,跟您样看就入迷,整整看天宿,连饭都顾不上吃,韩老爷让他走他都不愿走,说要是走就没机会再进来。”
吉禄想想又得意地说:“韩老爷在时曾跟曹大人开过玩笑,调侃曹大人是伪君子,曹大人说咱们既不是真君子,也不是什伪君子,而是忍辱负重默默为朝廷效力鬼谷先生。后来听文大人说这事竟传到皇上耳里,皇上只要跟郑亲王、怡亲王、文中堂和彭大人等知晓内情王公大臣提到咱们,就会说朕那些鬼谷先生在忙什。”
“真?”
“这还能有假,要是韩老爷没回乡丁忧,皇上会更器重咱们。”
“韩老爷圣眷比文大人还恩隆?”张之洞好奇地问。
“这是自然,要不是韩老爷哪有
“是吗?”
“骗您做什,只是那会儿刚开张,公文和邸报没这多,后来他想看也没得看。”吉禄笑笑,又说道:“崇实老爷和崇厚老爷来时也跟您样坐这儿看两三天,要不是王先生差人去他们家捎信,他们家人真会以为他们出事,真可能会去步军衙门和顺天府报官。”
听吉禄这说,张之洞蓦地站起身:“坏,忘跟张喜交代!”
“张少爷放心,老余叔和小山东早帮您跟张喜解释,说您正在办差,得过几天才能回去。”吉禄转身看眼炕上换洗衣裳,接着道:“这些衣裳就是小山东让张喜帮您收拾,前天换下来那身也拿去让张喜帮您洗。”
“瞧看得头昏脑涨,竟没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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