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回头看看落魄无比永祥,放下茶杯笑道:“博川兄,就晓得你定在王先生这儿。想着王先生也不是外人,就把永祥领这儿来。”
文祥、荣禄和韩秀峰当年都提醒过永祥不要跟联顺走太近,结果永祥
“这种事让叶大人怎驾驭?”
“那就是叶大人事,不过能命叶大人‘勿拒不见’实属不易。这几天你看那多折子和公文,应该知道在此之前皇上是不允疆吏轻易跟洋人会晤。”
“您说得是,见总比不见好。”
庆贤微微点点头,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份书信,紧盯着张之洞凝重地说:“孝达,有件事和云清觉得不能瞒你。”
“什事?”
国藩曾大人都不定能跟现在这般领兵,张之洞苦着脸问:“庆老爷,肃顺大人对厚谊堂有看法?”
“肃顺大人对厚谊堂倒没什看法,事实上当年要不是肃顺大人帮着奔走,光靠韩老爷也不会有现在厚谊堂。而是对文大人、恩俊、崇实、崇厚和这样满人有成见,在他看来只要是满人都是混蛋,尽管他自个儿样是满人。”
“肃顺大人也太偏激。”张之洞这才意识到“厚谊堂”满人好像是比汉人多。
“他虽然棍子把满人都打死,不过他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些事你知道就行,跟你关系不大。且不说不定能遇着,就算将来遇着,他也不会为难你。”
“谢庆老爷提点。”
“当年随韩老爷回乡帮办团练文武*员中,有个姓高,名云峰直隶候补同知,不晓得你认不认得。他上上个月从贵州回巴县找韩老爷,曾路过兴义府,本打算拜见你爹,结果发现你爹病。”
“爹病,究竟什病,病得重不重?”张之洞心里咯噔下,猛地起身问。
“什病不知道,只知道你爹年前就病,贵州巡抚蒋霨远年前曾命你爹率兵勇去镇远、铜仁平乱,你爹就因为抱病没去成。再就是都匀战事吃紧,你姐姐公公鹿丕宗因剿贼不力被革,蒋大人命你妻兄石均护理都匀知府,都匀府城危在旦夕,能否守住韩老爷心里也没底,并且远水解不近渴,就算发兵去救也来不及。”
……
与此同时,跟王乃增商量完公事正准备回内城文祥,迎来两位不速之客,只能同王乃增起陪着两位客人说话。
“你是韩老爷举荐来人,便是自个儿人,无需客气。”
尽管庆贤这说,张之洞依然起身行礼,然后才问起堂务甚至政务。
提到朝廷究竟打算如何应对英夷起衅,庆贤无奈地说:“据所知,你闭门苦读六天,郑亲王、怡亲王、文中堂、肃顺和穆荫、杜翰等王公大臣也吵六天,要不是懿嫔(慈禧)给皇上生个龙子,不晓得还要吵到什时候。”
看着张之洞若有所思样子,庆贤接着道:“不但英吉利摩拳擦掌,要跟大清开战。上海分号急报美利坚公使伯驾竟也照会英、法两国公使,提议致行动,要求朝廷修约。甚至打算跟前年秋天样,率兵船来直隶。
知晓内情王公大臣吵六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皇上见懿嫔生下皇子,不想听他们再争吵,干脆让军机处拟旨命五口通商大臣、两广总督叶名琛‘妥为驾驭,绝其北驶之念,但勿拒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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