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就不怕本官派你那些部下打头阵?”
“秀峰怕,秀峰真怕将来无法跟江东父老交代。可秀峰来都来,并且秀峰既不熟悉贼情,也不熟悉地形,不听中丞大人号令还能听谁。”
韩秀峰越是这坦诚,胡林翼心里越狐疑。
因为他这两年没少在信中听京里朋友提起过韩秀峰,不但知道韩秀峰不止次被翰詹科道弹劾过,甚至知道韩秀峰真是“天子门生”,不然皇上绝不会不顾御史言官谏阻,命韩秀峰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
官做到巡抚这份上,他比谁都明白有时候官职大小已经不重要,重要是谁跟皇上更近些,谁能跟皇上说得上话!比如肃顺,既不是尚书也不是军机大臣,可样权倾朝野。
“老弟这是说哪里话。”胡林翼端起酒杯,感叹道:“实不相瞒,没想到老弟真会来,更不曾想到老弟来得竟如此之快。”
相比李续宾,韩秀峰更愿意跟眼前这位巡抚大人打交道。
不是因为胡林翼官大,而是因为胡林翼不但不迂腐,甚至曾经是位“纨绔子弟”。
据说在京城时没少寻花问柳,有次遇着步军衙门查夜,被那些丘八逮个正着,因为不敢表明身份吃不少苦头,甚至因为当时同去逛窑子个好友见势不妙躲起来,没跟他们那几个被逮着“同甘共苦”,竟与那位好友绝交。
再后来甚至凑钱捐个知府,堂堂翰林官花银子捐官,据说那会儿不晓得招来非议,而现在却成桩美谈。
李续宾顿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也不晓得他这是求仁得仁,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九兄,您这话从何说起。”
“韩老弟,他以前事和他后来那些遭遇,你不会无所知吧?可以说他是怀着必死之心从宜昌回来。为能在军中效力,为能给妻儿报仇,他在胡大人帐前跪天夜。后来就跟着鲍超,鲍超老弟应该听说过,每次打仗都是身先士卒,所以说他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没再说什。
李续宾不知道韩秀峰究竟是怎想,干脆起身道:“韩老弟,看你那几个手下都是会打仗,这儿也没什好担心,要不陪你去大营拜见胡大人。”
再想到朝中有不少大臣对他甚至湘军怀有偏见,胡林翼愈发觉得皇上命韩秀峰率川东团练来援没那简单,说不定既是来
正因为如此,韩秀峰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不禁笑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你正在丁忧守制,就算不奉诏皇上也不会治你罪。”
“话虽这说,但秀峰深受皇恩,怎敢不奉诏。”
胡林翼对韩秀峰这个捐纳出身前通政司参议很好奇,紧盯着他问:“那老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人真会说笑,秀峰是奉旨率川东团练来此听用,大人命秀峰做什,秀峰就做什,又怎会有别打算。”
“行,有劳如九兄。”
……
带上四个团勇,跟着李续宾赶到洪山大营太阳已落山。
胡林翼早听说韩秀峰不但已经到,甚至帮着守下鲁巷,特意让厨子张罗桌酒席,为韩秀峰接风洗尘。
韩秀峰真有些受宠若惊,客套番才坐下道:“中丞大人如此盛情,秀峰就斗胆愧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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