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阳提醒道:“志行,以之见这件事你得想清楚,真要是闹起来就麻烦,不管咋说他是巡抚,还有那多同乡同年。你要是得罪他,他定会上折子弹劾你。”
韩秀峰最不担心就是弹劾,不禁笑道:“他真要是弹劾,那他就输。”
“此话怎讲?”
“因为是光脚,他是穿鞋。是初来乍到,他是地头蛇。真是闹到他弹劾,弹劾他那步,皇上和朝中王公大臣定会想,他胡林翼个堂堂封疆大吏,为何总看韩秀峰这个捐纳出身前通政司参议不顺眼。”
“要是他会同官文起弹劾你呢?”
韩秀峰回到鲁巷左垒“帅帐”,就让潘二把皇上去年给赏赐之物从箱子里翻出来,想想又取出花百多两添置却从未穿过黄马褂,叠好放在用绒布铺托盘上。
刘山阳笑问道:“志行,明天才用,这会儿翻出来做啥子?”
“要是没猜错,明天十有八九用不上。”
“用不上?”
“胡林翼是不会让咱们抢在他前头给有功将士论功行赏,不然消息传开他咋跟近万湘勇交代。”韩秀峰笑笑,坐下道:“敢打赌,他马上就会派人来跟咱们谈,所以得把这件黄马褂和这些赏赐之物先翻出来,让他派来人瞧瞧韩秀峰是不是虚张声势。”
胡林翼明天要是不去话,湖北地界上真会多出个“山头”!
湖广总督官文不但贪生怕死,而且是个见风使舵主儿,真要是让韩秀峰在湖北站稳脚跟并坐大,官文为保住红顶子定会左右逢源,督抚之间关系绝对会因此发生变化。
更何况湘军内部并非铁板块,要是再冒出几个像蒋益澧、彭玉麟或吴坤修那样,定不会回江西或湖南,十有八九会投奔韩秀峰。到时候别说剿匪平乱,光内斗就会把人搞得焦头烂额。
胡大任不敢再往下想,急忙道:“贶生兄,你明天不能去,也不能让韩秀峰明天真代皇上传旨赏赐!”
“他既不是胡林翼属官,更不是胡林翼下官,话他会听吗?”
“据所知官文应该没这个胆,就算官文被他说服联名弹劾,样没啥好担心。你想想,督抚联名弹劾个奉旨前来帮同剿贼平乱前通政司参议,向反对重用他胡林翼贾中堂、彭中堂、周大人、翁大人会怎看,
“谈什?”
“谈这功劳咋分,仔细想想闹成这样真怪不得,川东团练不但帮他解运饷银,还自带粮饷大老远来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可他们竟想吃独食,报捷这大事不但不跟咱们知会声,甚至嚷嚷着不能给咱们分功劳,有他们这干吗?”
韩秀峰冷哼声,接着道:“光他们有手下,韩秀峰就没有?不就是报捷吗,他们能报,韩秀峰样可以报!”
“他们担心咱们也报捷?”
“这是自然,要是两份捷报不样,那他们奏请皇上得弄清楚才会恩准。”
“他不是曾国藩,估摸着他应该不会有跟你争长短之心,这次或许真是奉旨来援。之所以闹这出,不能全怪他,不妨先试着安抚安抚。”
“怎安抚?”
“是这想……”
……
剩下几把小刀、几只火镰和十几对大小荷包,现在总算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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