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任深以为然:“孝风,贶生兄外放贵州时,先帝还没驾崩,今上还是皇子。加之这些年直忙于剿匪平乱,都没机会进京觐见,从未见过天颜,皇上自然也没见过贶生兄。而从贶生兄这几年收到那些京信上看,韩秀峰在京时却三天两头被召见,这亲疏远近可见斑!”
提起这个,胡林翼又苦笑道:“不只是没见过天颜,官文样没见过。在别人看来胡林翼是圣眷恩隆疆吏重臣,但绝算不上天子近臣。”
王家璧意识到跟韩秀峰这样人比官职没用,凝重地问:“那接下来怎办?”
“先给官文去封信,给他提个醒,别到时候被人弹劾都不知道是怎栽。”胡林翼想想,接着道:“莲舫兄,正如你所说,韩秀峰突然搞这出也算事出有因。要不是李续宾担心被韩秀峰抢功,这边还在草拟报捷折子他就闹得尽人皆知,韩秀峰也不会跟来这出。”
王家璧下意识问:“贶生兄,您是说韩秀峰也是身不由己?”
韩秀峰亮出底牌,本打算会同官文以保举韩秀峰署理宜昌府,来换川东团练左右二营和火器团胡林翼,时间不晓得该怎往下说。
他既没答应明天去巡视鲁巷左垒,也没说不去,就这东拉西扯会儿,端茶送客。
韩秀峰前脚刚走,急着等这边消息好草拟报捷折子胡大任和王家璧便跟进来。
听胡林翼说,二人顿时傻眼。
“咱们这边捷报还没递上去,他那边都打算给有功将士论功行赏。究竟是什意思,难不成是想给大人您个下马威?”王家璧喃喃地说。
“他样是带兵,有功不赏何以服众,又何以让将士用命?”
胡林翼反问句,阴沉着脸道:“他要给部下个交代,可这来就把给难住。明儿个要是不去,他那边论功行赏消息旦传开,不但湘军诸营会军心不稳,士气不振,连湖北军务都会让他坐实‘三足鼎立’之势!”
想到韩秀峰手下兵勇虽不多,可不但不需要湖北粮饷,并且可密折专奏,上达天听,可具折保奏剿贼出力有功将士,甚至跟已殉国钦差大臣琦善、向荣样能代皇上传旨赏赐,胡大任意识到
胡大任忧心忡忡地说:“他是不是抢在咱们前头给剿贼有功团目团勇论功行赏搁边,并且他这做也算事出有因。关键是他圣眷竟如此恩隆,皇上居然会许他代天传旨赏赐!”
想到京里朋友在信中说那些事,胡林翼无奈地说:“他已开缺回乡丁忧近两年,照理说早该人走茶凉,可依然简在帝心,可见他这个‘天子门生’并非妄称。”
王家璧嘀咕道:“要说天子门生,贶生兄,你样是!”
胡林翼不只是进士出身,也是道光朝时两江总督陶澍乘龙快婿,在京为官时间比在此之前都没真正做官胡大任,以及金榜题名后没馆选上翰林院庶吉士,被直接分发到兵部学习行走王家璧长,无论眼界和人脉都不是他俩可比拟。
见王家璧不太服气,胡林翼苦笑道:“孝风兄,你确是天子门生,不过你只能算先帝门生,并非今上门生。何况你这样天子门生,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就算先帝爷没驾崩,能记得名字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