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谊堂”这两年所有往来公文张之洞全看过,堂内这两年大事小事也没少听王乃增、庆贤和吉禄等人说过,对这个不在经制内衙门是怎走到今天堪称清二楚,不禁拱手道:“大人,‘厚谊堂’能有今日,韩大人自然功不可没,但以之洞之见更要感谢老成谋国文中堂!”
“文中堂是帮过咱们不少,可他老人
见张之洞欲言又止,王乃增提议道:“外头不是说话地方,要不等去花厅?”
“好好好,先去花厅。”文祥反应过来,带着众人转身往花厅走去。
大头意识到他们要说正事,赶紧让余有福和小山东先帮着把行李送门口马车上去,他则守在花厅门口生怕有人偷听。
文祥有些奇怪,不知道张之洞想说什。
王乃增和庆贤同样头雾水。
文祥、王乃增和庆贤从未跟各房翻译说过朝堂上事,可下面人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个个变得小心翼翼,不但极少请假出门,甚至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加之广东那边坏消息个接着个,书肆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压抑。
张之洞心情更是悲痛欲绝,昨天傍晚收到他爹张瑛病逝于任上和妻兄署理都匀知府石均殉国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差点昏倒。尽管众人好生劝慰,可还是大哭场。
遇到这样事,得按例呈请开缺回乡丁忧。
可他跟别人不样,他爹病死在贵州,而他老家在直隶南皮,这丧是往贵州奔还是往南皮老家奔,把哭得魂不守舍他给难住。
就在他们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张之洞又恭恭敬敬地执晚辈之礼拜下,这才抬头道:“文大人,王先生,俗话说旁观者清,以之洞这个旁观者之见,‘厚谊堂’这几个月是不太顺,但您二位大可不必为‘厚谊堂’将来担忧。”
“此话怎讲。”文祥禁不住问。
“之洞以为不管朝廷喜不喜欢,洋人都在那儿。不会因为朝廷不喜欢,他们就会走;样不会因为朝廷喜欢,他们就会来。换言之,不管到什时候,只要洋人没遭天谴没死绝,朝廷就不能没有专事打探整理验证夷情人。”
文祥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觉得这番话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更多地像是在安慰,正不知道怎往下接,张之洞又说道:“再就是现在‘厚谊堂’已不是韩大人筹设时‘厚谊堂’,样不是大人您刚接掌时‘厚谊堂’,可以说已由根树苗变成棵大树,不是谁想砍就能砍!”
人几乎还是那些人,事还是那些事,文祥觉得跟之前没什两样,不解地问:“孝达,你这话从何说起?”
直到文祥闻讯赶回书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开导番,才决定先回南皮老家。
官学教习做不成,张之洞不觉得有多遗憾,毕竟那只是权宜之计。
唯遗憾是本着宁缺毋滥想法,光顾着观察那些官学生,以至于做近半年教习都没帮“厚谊堂”物色到个可造之材。
看着张喜收拾好行李,想到文祥、王乃增和庆贤这大半年来对他关照,张之洞觉得不能就这走,再三权衡番,毅然回头道:“文大人,王先生,庆贤叔,之洞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祥下意识说:“又不是外人,有何不能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