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没说笑,”谭廷襄脸色正,紧盯着他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本官忙于政务,军务不免有所遗漏,而军务又直接关系海防。老弟能否暂不回京,先帮本官去瞧瞧督标那几营兵可不可用。等张殿元到,们再起商量商量天津之事。”
张殿元是直隶提督,提督衙署在古北口,离这儿远着呢!
韩秀峰没想到他会搞这出,同时觉得就算直隶提督从古北口赶过来,在距天津几百里保定商量海防事简直是儿戏,不禁苦笑道:“秀峰倒是愿为制台大人效力,可秀峰皇命在身,不敢在外久留,得赶紧回京跟皇上复命。”
“这老弟大可不必担心,本官这就可以拟折子奏请皇上让老弟暂留直隶帮办两个月军务
“东翁所言极是,像他这样天子近臣是不能得罪。”
正说着,家里来报,太仆寺少卿韩秀峰到。
谭廷襄戴上官帽,起身笑道:“再去会会他,别事回头再说。”
“学生恭送大人。”
……
提起这些,永祥禁不住问:“四爷,照您这说,曹毓英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韩秀峰淡淡地说:“这不能怨,谁让他样是厚谊堂大掌柜呢。”
……
正如韩秀峰所说,谭廷襄之所以赶紧差人去请韩秀峰回来,是因为刚收到军机大臣杜翰差家人送来封书信。
幕友看完信,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东翁,不怕万就怕万!万英、咪、佛、俄等夷真北犯直隶,咱们却点准备也没有,让西夷长驱直入进逼京城,到时候您怎跟皇上交代。”
谭廷襄在家人拥簇下走进二堂,刚坐下韩秀峰连忙起身拜见。
谭廷襄摆摆手,边招呼他坐下吃茶,边叹道:“韩老弟,本官昨晚想想,觉得老弟担忧不无道理。只是本官刚到任,公务不但堆积如山,且千头万绪,真有股分身乏术之感,许多事真叫个无暇兼顾。”
“大人日理万机,秀峰却来给大人添乱,想想真惭愧。”
“老弟这是说哪里话,老弟您现如今可是钦差!”谭廷襄不想跟韩秀峰绕圈子,立马话锋转:“皇上担心海防,们这些做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韩老弟,你不只是巡视海防钦差,而且领过兵杀过长毛。本官有事相求,不知老弟能否帮忙。”
韩秀峰连忙拱手道:“制台大人真会说笑。”
谭廷襄这些年直在外为官,只听说过西夷却从未见过西夷,打心眼儿里觉得西夷没什好怕,毕竟据说其国土距大清十万八千里,就算派兵来犯又能派几个兵?
何况跟西夷交涉有五口通商大臣兼两广总督叶名琛,叶名琛挡不住还有闽浙总督、两江总督和山东巡抚,觉得西夷不只是虚张声势而且距直隶太遥远。
见幕友如此担心,他不禁笑道:“朝中王公大臣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风吹草动就担心道光二十二年之事会重演。而这个韩秀峰正是拿住那几位王公大臣软肋,才得以平步青云。”
“既然西夷不足为虑,那东翁为何要差人请他回来?”
“鸿举在信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这韩秀峰不但圣眷恩隆,跟肃顺也有几分交情,像他这样人还是不得罪好。再跟他商议商议,给足他面子,免得他回京之后在皇上跟前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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