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得叮当响候补巡检,不在乎那点小钱,所以懒得见那些*员家人,而是天天守在书肆里等消息。
结果连等十几天,愣是没等到广东消息,反而等来福州、厦门、宁波、上海等分号通过钱庄票号汇来年敬!
闽海关委员富贵汇来千两,福建水师提标左营守备额尔登布和已由同安典史升任为同安主薄顾谨言各汇来五百两,内务府包衣出身浙海关帮办委员许双喜和鄞县县丞姜正薪各汇来五百两……
官场上习气这快就蔓延到“厚谊堂”,韩秀峰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好,等吉禄报完账,抬头道:“连同在天津巡视海防时收那万多两,全汇给上海分号。再请庆贤给刘先生他们写封书信,让他们赶紧想办法采买自来火鸟枪,能买多少杆就买多少杆!”
“四爷,把他们汇来汇上海去就是,哪能用您自个儿银子。”
不出韩秀峰所料,肃顺得知英佛二夷正磨刀霍霍准备开打消息,只说句知道,然后让他回去接着悉心打探。
朝廷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或者说不想把这当回事,韩秀峰觉得就算打探再清楚也没用,干脆心意地做起最坏打算。
别事都好办,唯独打发堂内人员和亲朋好友家眷回老家这件事比较麻烦。
京城不是久留之地,扬州更不太平!
书肆明面上掌柜杨清河不愿意让老伴、儿媳和孙子孙女回扬州,好在庆贤家在良乡有个庄子,韩秀峰干脆让他打发妻儿老小去良乡;幺妹儿和余铁锁媳妇样不愿意就这回去,韩秀峰岂能让她们涉险,硬是板着脸让柱子和余铁锁打发她们和娃,跟着早觉得在京城熬下去不会有什前途敖彤臣、敖册贤起回四川。
“巡视海防差事是皇上给,那万多两银子也是替皇上收,怎能算自个儿,就这定,赶紧去办。”
吉禄不知道韩秀峰做几个月钦差,收银子远不止万多两,觉得替朝廷办事不能自掏腰包,又忍不住道:“四爷,要说洋枪,您不是已经让王先生帮着采买吗?咱们堂内这些人哪个会放枪,就算会放枪也用不着买那多!”
韩秀峰心想命都快没,要那多银子何用,紧盯着他不容置疑地说:“咱们不会用有人会用,别再磨蹭,赶紧去办吧。”
吉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嗻,卑职这
翠花原本打算带着两个娃跟她们起去四川,可想到在巴县那边除琴儿个亲友都没有,竟带着娃同王千里家人道回泰州娘家。而大头不但没反对,还没心没肺地说等将来不做官,就去海安跟婆娘娃团聚,把家就安在海安。
吉禄是满人,他又在“厚谊堂”当差,婆娘娃不能擅离京城四十里,韩秀峰干脆让王千里在南苑找两个宅院,专门安置不能离京太远女眷。
等切安排妥当,已进入腊月。
各大小衙门准备封印,省馆和府馆开始为年底团拜做准备,各地督抚、布政使、按察使和些想百尺竿头更进步道员,开始陆续差人进京送炭敬。
韩秀峰依然是“小军机”,该他份炭敬自然不会少,而余有福则跟去年样忙得不亦乐乎,刚刚过去半个月,光门包就收二十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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