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他有负圣恩,谁又能想到他竟敢欺上瞒下,说套做套。夷人请见,他本应设法开导,会同将军巡抚等,妥筹抚驭之方。可英夷几次投递将军督抚副将统等照会,他却并不会商办理。夷人照会中情节,亦秘不宣示,反而饬令各绅不得擅赴夷船。迁延日久,以致夷人忿激,突入省城,实属罪不可恕!”
难道头次知道叶名琛奏报全是信口雌黄?
当着韩秀峰这个专事打探夷情“厚谊堂”大掌柜面,咸丰虽然样恨透叶名琛,却实在骂不出口,紧盯着郑亲王端华和肃顺看好会儿,才冷冷地说:“叶名琛欺君罔上,自然是要交部议处严加治罪,当务之急是广州那边该如何善后。”
郑亲王端华抬头道:“禀皇上,因为西夷之事奴才这几个月是绞尽脑汁,夜不成寐。直到前几日拜读先帝爷圣训实录,才豁然开朗。”
咸丰愣愣,下意识问:“怎个豁然开朗?”
韩秀峰赶到圆明园,没傻傻地递牌子求见,而是亮出“小军机”腰牌直奔礼部值房,跟当值礼部主事打听清楚肃顺下落,然后在集贤院(今北京大学勺园)内提督公所找到肃顺。
集贤院样是个衙门,并且历史悠久,据说与汉、隋、唐诸朝以来天禄阁、文德殿、文林馆、麟趾殿、观文殿等脉相传。
唐代正式诏改“丽正殿”为集贤院,设有学士、直学士、侍讲学士,在藏书同时兼有修撰、侍读之责。
宋代创立史馆和昭文馆,与集贤院并称“三馆”,建有秘阁,专收善本。元代图籍归秘书监,虽仍有集贤院,秩从二品,但已不再是藏书之地。
到本朝,集贤院更是徒有其名,成皇上在圆明园临朝时,文武大臣们入值退食之所。
韩秀峰也很好奇,忍不住偷看他眼。
郑亲王端华显然早有准备,不缓不慢地说:“奴才以为叶名琛罪该万死,但叶名琛有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哪句话?”咸丰追问道。
“奴才记得他曾在道折子上奏
而肃顺显然是嫌礼部和理藩院值房太小,说话办事不方便,干脆把设在院内提督公所当作临时衙署,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闲暇无事也会来坐坐,兵部尚书陈孚恩,军机大臣穆荫、杜翰和领班军机章京曹毓英等人更是这儿“常客”。
说起来巧,郑亲王端华正好也在。
韩秀峰禀报完王乃增带回消息,赫然发现郑亲王和肃顺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并没有流露出哪怕丝惊慌,能想象他们早就有所准备,甚至想好该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跟他们进内廷见着皇上,奏报完事情来龙去脉,就在皇上气得拍案而起之时,郑亲王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息怒,奴才以为这消息是有些突然,但还没到发不可收拾境地。要说夷人窜入广东省城,这又不是头次。何况夷人与长毛不同,他们图无非是通商贸易那点蝇头小利。这次之所以大动干戈,全因为叶名琛刚愎自用,大负委任!”
见皇上气消些,肃顺不失时机地说:“叶名琛节次奏报,办理似有把握,就在半个月前还奏称‘英佛二酋呈递照会,已据理回覆,方冀从此转圜,可以照旧相安’。皇上您用人不疑,自然相信他奏报,奴才样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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