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族类,其心必异,皇上又怎会相信他们鬼话!”
“皇上心里有数就好。”韩秀峰沉默片刻,抬头道:“帮着说和人选倒是有个,而且很快就会来京城,但此人也只能帮着传传话,到时候能不能谈成,最终还是得看皇上意思。”
“谁?”文祥急切地问。
“英吉利传教士包尔,他不但精通西夷天文地理、几何算学,还跟舍妹学会中国语言文字,舍妹也跟他学到口流利英吉利话。他直想来京城开开眼界,却直没机会。听说舍妹要进京,非要跟着来。”
“任小姐要进京?”
“你觉得黄宗汉、何桂清他们能提防得住吗?”
“跟说这些没用,”韩秀峰不想再打哈哈,直言不讳地说:“事到如今,只能心意做最坏打算。”
文祥不想再绕圈子,也直言不讳地说:“志行,知道你把堂内事推干二净并非推诿,而是心灰意冷。也知道你对朝廷、对皇上片忠心。事已至此,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再做做更坏打算。”
“更坏?博川兄,你这话什意思?”
“主战容易,主和难,真要是有天兵临城下,不能没个人出城跟西夷谈。”
…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别唉声叹气,这就叫官职越大,责任越大!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为皇上分忧,别人想操这个心还没机会呢。”
“你说得倒轻巧。”
“那让说什?”韩秀峰笑问道。
文祥很清楚韩秀峰把锅甩出去,就不可能再傻到背回去,干脆话锋转:“志行,你最担心事可能很快就会发生。两广总督黄宗汉奏报,英佛二夷正在为北上做准备,大小近百条炮艇兵船,最迟月底就会启航。”
“嗯,已经启程,估计再有三五天就能到。”看着文祥若有所思样子,韩秀峰解释道:“带洋人进京不是件小事,舍妹刚开始不敢答应,后来想到王乃增不止次说过,林庆远等半路出家通译,只能翻译翻译洋人报纸,却翻译不洋人天文地理和几何算学等书籍,就答应包尔,并跟包尔约法三章,到京城之后只能呆在书肆,不能轻易出门,更不得在京城传教。”
“这个包尔能跟夷酋说得上话?”
“这是自然,他不光认得英吉利公使、领事,据说跟法兰西和美利坚公使、领事私交也不错。”
“既然他能跟夷酋说得上话,那就
“倒是想去,可真要是走到那步,别说这个区区太仆寺少卿,就算博川兄你这位侍郎大人去,洋人也不会跟你谈。”
“晓得,是说总得有个中间人。”
“俄罗斯那个使臣不是找过何桂清吗,不是愿意帮着调解吗?”
“俄夷狼子野心,尽人皆知,自然是不能相信。”文祥顿顿,又冷冷地说:“咪夷样不是好东西,他们嘴上声称要帮着调解,可心里定是希望英佛二夷跟咱们开打,把咱们打疼,到时候结下城下之盟,他们便可利益均沾。”
“皇上也是这想?”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韩秀峰却笑不出来,凝重地问:“皇上咋说?”
“皇上已密谕两广、闽浙、两江、山东和直隶小心提防。”
“嗯,是得提防着点。”
“你……”
“博川兄,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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