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妻儿都养活不,这说更不会有钱去添置马匹盔甲和兵器?”
“个门有两匹马,两把弓和两套盔甲就够,上官真要是来校阅,他们会赶紧去找别人借。”王千里想想,又无奈地说:“其实,那些个有养赡田门军样不怎来当值,甚至都懒得种那三十亩地,要游手好闲,要在外头做小买卖。真要是有上官来巡察,他们就花几十文钱雇个人来点下卯。”
“这说南苑九门压根儿就没人守卫,没人稽察出入?”
“大红门有,毕竟这儿是门面。”王千里顿顿,又无奈地说:“这圈宫墙不知道倒塌多少,就算
“四爷说南苑缺个委署主事,任老爷您要是愿意,就赶紧跟车去趟南苑。”
委署主事相当于在各部院学习行走主事,并非实缺,也不发给官俸。但韩四现而今是奉宸苑卿,有他在就有差事,而要有差事就能赚到钱!
任禾没想到身居高位韩四竟还记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想到正在房里哄娃妻子,犹豫下连忙道:“愿意,愿意!”
“那您得赶紧把官服换上,在门口等您。”
……
以前天下太平时,每到年底,朝廷体谅京官过得清苦,经常会发给双俸。
现在天下不太平,朝廷没银子,不但不再给京官发双俸,甚至只发半俸,并且发给不是不值钱铁大钱,就是更不值钱官票。
而在京城生活开销又大,任禾从岳父家带来银子早花差不多。
因为付不起房租,这两年已搬过六次家,租住宅子是越换越小,仆役更是遣散只剩下个洗衣做饭老妈子,现在全指着省馆每个月发给那点印结钱度日。
眼看家里快揭不开锅,他不想妻儿跟着挨饿,昨儿下午硬着头皮去趟府馆,本打算跟吉云飞、江昊轩等同乡借点,可干坐下午愣是没好意思开口。
与此同时,老老实实在家窝几个月荣禄,正带着个家人同永祥起,骑着快马直奔南苑。
韩秀峰端坐在大红门内侧南苑总管衙署里,边翻看着堆在案子上南苑文武*员名册,边低声问:“各门防御、骁骑校、马甲和门军钱粮有无拖欠?”
王千里放下手中钱粮账册,抬头笑道:“四爷,南苑可是内务府衙门,要是连内务府文武*员都领不着钱粮,各部院*员岂不早饿死。”
“这倒是,只是就算能领全俸,也不定够他们养家糊口。”
“门军还好,虽没工食银,但每人至少有三十亩养赡田。至于那些个防御、骁骑校和他们手下马甲,每月领多少钱粮都有定制,就算不够养家糊口也没办法。”
早上听老妈子说缸里快没米,又拉不下脸去跟同乡借,正打算把妻子平时不咋戴,直压在箱底那几件金银首饰拿去当,外头传来阵敲门声。
收拾好东西走出去打开门看,居然是余有福。
任禾倍感意外,看着余有福身后马车问:“余叔,您可是稀客,您老登门,是不是有啥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正为儿子如愿以偿做上文官余有福,拱手笑道:“禀任老爷,今儿个登门确有事,而且是大喜事儿。四爷让来问问您,想不想换个差事?”
“换个差事,余叔,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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