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算借下官几个胆,下官也不敢开这样玩笑。”
“那韩大人晓不晓得和约条款?”
“知道些。”韩秀峰深吸口气,脸无奈地说:“包括遣使驻京,扬子江通航,天津等地开埠,夷人可在各地传教游历,以及赔款在内十四款,桂良大人全跟西夷签。”
奕讠斤惊出身冷汗,喃喃地说:“他……他怎会如此糊涂?”
“桂良大人这做也是迫不得已,洋人已经下最后通牒,要是不答应这些条件,被攻占可就不只是大沽口。”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
奕讠斤示意家人带路,心里却满腹狐疑,因为韩秀峰之前直对他敬而远之,别说交往,甚至不敢多说句话,而今天却主动提出“借步说话”,真让他觉得奇怪。
就这边琢磨韩秀峰葫芦里究竟卖什药,边跟着家人来到距大宫门不远座幽静院子。
直到招呼韩秀峰坐下,等家人奉上茶躬身退出花厅,奕讠斤才笑问道:“韩大人,现在可以说吧。”
韩秀峰走出圆明园,正准备上车回南苑,突然发现恭亲王也从大宫门内走出来,急忙让小山东等人稍候,然后回头迎上去拜见。
奕讠斤没想到会在这儿遇着他,边示意他免礼,边好奇地问:“韩大人也是来觐见?”
“禀王爷,下官确是来乞求觐见,只是皇上日理万机,没空召见下官。”
“韩大人圣眷恩隆,皇兄又怎会不召见?”
“王爷真会说笑,王爷抬举下官。”
“可是……可是没得旨就签,这不成……这不成自作主张,欺君罔上吗?”
“据下官所知,桂良大人早想好,打算以此先把洋人哄走,跟洋人所签那些和约上又没皇上御批自然不能当真。洋人将来要是拿这说事,大可奏请皇上查办他,为江山社稷,就算被押赴菜市口明正典刑也死得其所。”
韩秀峰说得轻描淡写,可这件事却没他说得这简单。
“禀王爷,下官今儿个来夏宫,确实是想帮庆贤他阿玛求情,但样是想以此帮桂良大人、花沙纳大人求情。”
桂良不只是钦差大臣,也不只是前两江总督,而且是奕讠斤岳父。
听韩秀峰这说,奕讠斤大吃惊:“韩大人,你这话又何从说起?”
“说出来王爷定不会相信,早在四天前,也就是耆英擅自回京第二天下午,桂良大人为朝廷,为江山社稷,已不计个人荣辱,不惜身家性命,在英佛两邦领事官拟定和约上签字。”看着奕讠斤惊恐样子,韩秀峰接着道:“前天上午,又在咪俄两邦使臣拟定和约上签字。”
奕讠斤懵,愣好会儿才问道:“韩大人,你不是在说笑吧,修约这大事,桂良怎可能不奏报?”
想到皇上不太可能不召见眼前这位,再想到今天朝堂上发生那些事,奕讠斤下意识问:“韩大人,你该不会是帮庆贤来求情吧?”
韩秀峰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王爷反应如此之快,犹豫下,拱手道:“是,也不是。”
奕讠斤下意识问:“此话怎讲?”
韩秀峰权衡番,再次拱手道:“王爷,这儿不是说话地方,您能否借步说话?”
“行,本王在附近正好有座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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