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中堂和文祥在折子上‘签字画押’?”
“他们去都去,能
“还能议出个啥?”
卓橒反问句,苦笑着道:“殷兆镛质问柏中堂,这回和战,关系着中国存亡,怎上头倒把洋人瞧很轻。柏中堂说大家全副精神,全注在长毛身上,自然没把洋人放在心上。
殷兆镛和翁心存岂能就这放过柏中堂和文大人,个说长毛祸小,洋人患大。说国初龙兴时,北部之尼堪外兰及扈伦四部,方二于明,世为仇敌。太祖、太宗,迭次征讨,才得无患。到圣祖平定噶尔丹,于是从黑龙江以西,尽喀尔喀四部之地,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凡蒙古游牧之区,皆归统。
个说当年派大臣与俄夷勘定边界,归昔年侵地,黑龙江南岸,尽属中国,定市于喀尔喀东部之库伦。江石勒会议七条,刑牲为誓,于是东北数千里化外不毛之地,悉隶版图。
高宗荡平准部,戢定回疆,西北穷塞之域,极于天山、葱岭,都变成中国疆土。总计前后大小用兵数百战,饷需万万,拓地之广,超轶前代。这就是所谓刷数世之侵辱,遗后嗣之安强。
不知道是吉云飞年过半百,酒量同身体样大不如以前,还是因为帮不上几位同乡忙,心情不大好,喝几杯就醉。
卓橒能做上兵部侍郎,跟军机大臣杜翰样,靠得是父荫。
平日里谨小慎微,不该说句也不说,不该掺和事绝不会掺和,这官做是小心翼翼。难得出来散散心,干脆在旧宫边上间刚收拾干净衙署住下,打算等明儿早上吉云飞酒醒再起回城。
在韩秀峰看来,他不只兵部侍郎,也是同乡,虽已吃饱喝足,但不能就这回房歇息,又同任禾起过来陪他喝茶聊天。
“志行,你在这儿享清闲,不晓得城里这几天有多‘热闹’,连这个极少应酬人,昨儿早都被几位在礼部时同僚拉去,听翁心存、匡源、殷兆镛等人会议大半天。”
说现在主张抚局,言之凿凿地声称是为息兵安民,难道不知汉高祖白登蹶,遽议和亲,抚之不为不速,可汉高祖之后惠、文、景几世,都受匈奴莫大之患!”
韩秀峰沉吟道:“都是通今博古大才!”
“志行,都啥时候,你怎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罪过罪过,咱们言归正传,云木兄,他们议到最后究竟议出个啥?”
“议到最后,翁心存提议由殷兆镛执笔,又拟道折子,还拉着柏中堂和文祥联衔上奏。”
“等人?”
“刚开始就五六个人,议着议着,他们竟去把柏中堂和文祥也请来。他们还去请过彭中堂,结果彭家人说中堂大人身子欠安,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韩秀峰岂能听不出卓橒言外之意,再想到殷兆镛那道洋洋洒洒近万言奏疏,不禁叹道:“国家苟安日,彼即为日之亲王、宰相,而社稷隐忧,不遑复顾!人家连这话都说出来,柏中堂和文祥敢不去吗?”
任禾忍不住问:“大人,您是说他们辱骂柏中堂和文大人是求速和事无识庸臣,柏中堂和文大人还得跟他们陪笑脸?”
“谁让人家占着大义呢,”韩秀峰无奈点点头,想想又问道:“云木兄,他们会议大半天,有没有议出啥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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